徐隨珠迎上前：「姑父！怎么樣？順利嗎？」

「順利！再順利沒有了！」林國棟笑不攏嘴，「本來以為要泡湯了。之前常去的那片海今天被圍住了，和你說的一樣，老遠就拉起了警戒線，攔著不讓過，我只好繞開去。結果換了個地方運氣更好，第一網上來，就是瀨尿蝦，最大的有半斤重。一會兒讓你姑多挑些，給你烘干帶去路上吃……後面還捕到一條大石斑，比養殖的還要大，還有……」

徐隨珠此刻關心的哪是捕到了啥漁貨，而是——「姑父，那些船撤了嗎？」

「回來時好像是少了幾艘，警戒線仍舊還在，那軍艦也還在。你說這是在干啥？難道咱們這片海下面有石油？」

林國棟平時常看新聞聯播，曾聽新聞里說，哪個國家，在海底發現了石油，下意識地以為自家門前這片海，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引得國家派艦隊來保護。

徐隨珠還沒說什么，她姑神來一句：「有啥也輪不到你！你趕緊扒幾口飯，然後把瀨尿蝦多搬些下來，再挑些別的給我，趁天沒黑趕緊回漁場去！」

林國棟憨憨笑著，接過婆娘遞過來的筷子，扒起晚飯。

小包子等幾個孩子圍著他，「阿公」、「爺爺」喊不停。

「乖！真乖！」林國棟想起捕起來的漁貨里，夾雜著幾個海螺，讓婆娘挑出來，挖出里頭的螺肉，把螺殼洗干凈、螺口處刮圓滑了給幾個孩子吹著玩。

這樣的玩具，他們有不少了。但每次拿到新的，還是會興奮。

「爺爺，我以後也要開船，去找很多很多寶貝回來！」壯壯拍拍胸脯，豪情壯志地說道。

翠翠點點頭：「最好能找到美人魚！我們老師說了，美人魚的家鄉就是大海！」

庄毅這小人精撇撇嘴：「你們老師又在騙人了！美人魚只是個童話故事，真實是不存在的！」

翠翠很喜歡她的語文老師，為此據理力爭：「我們老師才不會騙人！有美人魚的，所以我們要保護大海！保護美人魚的家！」

小包子萌萌地眨著大眼睛，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半晌蹦出一句：「別吵！好好說話！」

大人們鮮少聽到他講完整的話，這一聽，樂了。

「哎喲，姑婆的乖寶兜兜！怎么這么懂事呀！」徐秀媛開心地抱起侄孫親了一口。

小包子害羞了，埋頭躲進她的懷抱。

大伙兒見狀，哈哈笑起來。

可能是激發了小包子完整講話的模式，打那之後，他蹦出嘴的字句漸漸多了起來。

便是和戲精龜、小黑它們玩的時候，也經常能聽到他獨白似的自言自語：不再是以前那些伊哩嗚嚕聽不清的字眼，而是像「小黑小黑不要跑」、「龜龜龜龜快快爬」、「小黑別調皮」、「二黑你又胖了」……這一類完整的語句。

寶媽徐隨珠，這一刻感慨萬千。

去年這時候，還沒學會走路。今年不僅會跑會跳，還會和小伙伴聊天、講童言稚語。

時間真的如白駒過隙，不經意間，孩子就長大了。

腦海里不自禁地跳出幾句歌詞——「我們的童年也像追逐成長吹來的風，輕輕地吹著夢想，慢慢地升空……我們都已經長大，好多夢正在飛……」

驀地想起，陳旭陽和周東威最近那封來信，似乎約她譜詞來著。當時因為忙著備戰高考，想著等放假了再給他們回吧，這一擱置就給忘了。

汗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