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零章 樹挪死 人挪活 干部輪崗好處多(泣血求票)(1 / 2)

「老莫,實誠點兒,把這杯酒干了吧()!」羅建強朝老莫看了一眼,不容置疑的說道。

面對羅建強的強勢,老莫只好把想和陳進亮打的酒官司咽回肚子里了,一仰脖把酒全都倒進嘴里了。

酒桌上的氛圍,由於羅建強的主導操持,變得越加的熱烈了。酒過三巡之後,陳進亮笑眯眯地說道:「羅,這兩天看著林嘯東yin沉著一張臉像斷子絕孫了似的,別提有多解氣了,聽說昨天他去看他兄弟,當眾甩了他一耳光呢。」

「一個耳光算得了什么?!眼看就要到手的縣長都這么飛了,要是我的話,怎么也得打一巴掌跺三腳()!」這幾番倒酒下來,老莫的話就有點多了,見陳進亮開口,立刻湊趣道。

「嗯,揪住這家伙的頭發往牆上嗑,一頭撞死他算了!哈哈哈……」陳進亮幸災樂禍的一笑,晃了晃酒杯又要邀請老莫喝酒。

雖然這一次的主要客人是羅建強,無奈在酒桌上,有個規矩還是不得不重視的。那就是一個客人身份的重要程度跟勸酒的力度是成反比的。越是位高權重,越是不敢執意倒酒。因此,這陳進亮想要表示自己的謝意,只能把矛頭對准《東埔日報》社總編的老莫身上。

幾杯酒下肚之後,酒桌上已經進入稱兄道弟的階段,老莫早就沒有剛才那么滑頭了,臉上帶著一絲酒意,搖搖晃晃著將手里的酒杯端起:「陳,陳縣長,你說林嘯東郁悶,我覺得現在最郁悶的還不是他,最郁悶的人哪,應該是咱們的王大市長,我估計現在他應該能回過味來了,不知不覺的被人當槍使了,多憋屈呀!」

聽老莫提到王子君,陳進亮那滿是紅光的臉上不由得為之一凝,盡管他在這件事情上聽了羅建強的話,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心里對王子君就沒有什么顧忌,不管怎么說,這王子君畢竟是東埔市的常務副市長,在市里面的威信也在不斷地增長。

其他正吆三喝四的打嘴仗的人,也都放下了杯子,一個個將目光看向了老莫和陳進亮。他們同樣也聽到了老莫的話,只是沒有陳進亮這般的感同身受。

見酒桌上的氛圍驟變,陳進亮迅速調整了一下心態,雖然對老莫這么說話心里不太舒服,但是有羅建強在這里坐著,他多少還是有點忌諱的。如果把內心里的後悔表現出來,豈不是對他羅建強的話有意見么?

在官場里混事的人,是要學會吃小虧的,吃不得小虧,可能會在大事上虧大發了!事情已經做了,再哭喪著臉表示後悔,那先前出的力不就白費了?自己如此掏心費力的緊跟羅的步伐,不就是為了掙個印象分么?宦海沉浮這么多年,有一點他太清楚了,上級對下級的印象好壞有多么重要,印象好了,看似辦不成的事也可以辦成;若是印象不好,縱使你有百般武藝七十二變的本事,原本能辦成的事也會辦砸鍋了()!

這么一想,只是瞬間功夫,陳進亮的臉se就恢復先前的燦爛了,端起酒杯跟老莫干了一杯,嘴里道:「莫總編,這還不是多虧了你么,來來來,兄弟再敬你一個。」

「當」酒杯重重的碰在一起,這一幕落在羅建強的眼里,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有親和力了。

「嘀嘀嘀……」傳呼機的聲音,在羅建強的秘書的腰間響起,作為羅建強的心腹之人,他也破例坐在了這個酒桌上,不過,這位秘書卻是秉承多吃飯少說話的原則,很少插話的。只是他手里的手機和傳呼,卻像友情熱線似的,過幾分鍾就要響一次,眾人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秘書隨手掏出傳呼機看了一眼,不過瞬間,他的眼睛就有點睜大了,本來坐著的他,更是在這一刻站起來道:「羅,蔣部長……」

羅建強今天喝的酒雖然沒有超量,卻也不少了,腦袋有點發懵,大手一揮,吩咐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別跟個娘們兒似的,有什么勁呢!」

「蔣部長的傳呼,說薛已經定了,政府那邊的魯秘書長到鑫環縣當縣長。陳可能要調到市城管局當副局長。」秘書雖然覺得這個消息說出來不太好,但是羅建強一發怒,他也不敢不說,當下趕緊將傳呼上的消息說了出來。

正在笑嘻嘻地敬酒的陳進亮,一下子愣住了,就連酒灑在了手上,也沒感覺到,失hun落魄地看著秘書的手,直覺心里瓦涼瓦涼的。

羅建強正往嘴里送菜的筷子也停住了,這事怎么會這般的不可思議呢?之前,他已經和薛耀進事先溝通過了的,當時薛耀進興致很高,雖然沒有明確表態,但也沒有反對。只是說組織上是有數的,怎么才一天時間,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如果這縣長人選另有其人,也就算了,但是將陳進亮調到市城管局當副局長,那絕對是打壓了()。作為縣里主管政法的副,陳進亮算得上是大權在握,而城管局只不過是市建委下面的一個二類局,一般副局長都是正科級,把陳進亮弄到這里面當個副局長,這里面如果沒有什么起因,任誰也不會相信的!

「把電話拿過來。」羅建強的臉se很不好看,他一把從秘書的手中將手機拿過來,手指快速的撥動號碼。

陳進亮萬分焦灼地看著羅建強打電話,他心里同樣揣著一個共同的願意,那就是剛才這秘書接到的傳呼就是一個玩笑,一個惡作劇。

「蔣部長,我是老羅啊,吃飯了沒有?沒吃的話咱們好好整兩盅如何?」羅建強剛剛冷著的臉,等電話一接通,立馬就堆滿了笑容,那臉se變幻的速度之快,簡直跟川劇里的特技「變臉」似的,就是那么一扭臉一轉身,瞬間的功夫,那不同的臉譜就下來了。

電話那頭的蔣慧明不知道說了些什么,羅建強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了。盡管此刻的陳進亮心急如焚,卻也不能追問半句剛才的消息是假是真。

「蔣部長啊,剛才我傳呼上的留言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你老兄想讓我請客,我保證召之即來就是了,可別忽悠我啊!」羅建強說得越發的隨意,但是手里的手機卻是十分的用力,這么一個小動作把他對這個消息的重視暴lu無疑。

「什么?薛定的?讓魯學年到鑫環縣當縣長,這個我可以理解,但是人家小陳在鑫環縣干得好好的,怎么非得被弄到城管局來當副局長了?」羅建強的聲音,高了幾個分貝,這么一個反問,一下子把陳進亮推進冰窟窿里了!

事情已成定局,似乎已經沒有懷疑的意義了。如果說剛才陳進亮還對這件事心存期待的話,那么現在,羅建強的這個求證的電話,無疑就是一記重錘,一下子把他的夢給砸碎了,陳進亮只覺頭有些meng,腳心手心都在冒涼氣,tui桿子軟得像站在雲彩上一樣。

「王子君說城市管理有點混亂,極需增強力量,就沖著這一點就能把陳進亮的位置給挪了?挪就挪吧,還從一個縣委副弄到城管局里當副局長?這不是大材小用么?」羅建強對著電話大聲的吼道,那本來還眯著的眼睛,更是瞬間瞪的大大的()。

電話那頭的蔣慧明不知道又說了什么,羅建強慢慢的平靜了下來,他朝著電話那頭道:「蔣部長,這個事情我會跟薛溝通的,什么時候有空了,我請您吃飯,這個人情我先欠著您吧。」

羅建強的電話掛了,整個房間里變得鴉雀無聲。羅建強看著一言不發的眾人紛紛站起身來,勉強笑了笑,問道:「怎么,大家都不會坐了?」

此時的陳進亮雖然心亂如麻,但是到底是混跡官場之人,很快就鎮定下來了,擺擺手道:「都坐下,大家都坐下,誰再站著罰酒一杯啊!」

眾人被他這么一提醒,也都坐了下來,對於他們來說,陳進亮當縣長也好,當城管局副局長也好,跟他們都沒有太大的干系,但是卻沒有了剛才無拘無束地調侃的心情了。

羅建強沒有說什么,其他人包括陳進亮在內也不敢多問,不過酒席上輕松和諧的氣氛,卻已經消失得干干凈凈。

半個小時之後,酒場匆匆結束了。羅建強的臉,卻有點發脹,顯然,羅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里喝了不少酒。被前呼後擁著走出了酒店的大門之後,羅建強在秘書的攙扶下上了車。

陳進亮的眼睛一直盯著羅建強,希望羅能給自己一個明確的指示,但是,讓他大失所望的是,一直到那輛小轎車呼嘯而去,他也沒有得到羅建強的任何招呼。

羅建強走了,其他人也都做了鳥獸散。站在有些空寂的停車場上,陳進亮懊惱之余,就有點垂頭喪氣。城管局副局長,也許自己的任命後面應該加著一個括弧,里面標注著一個可憐巴巴的副處級吧?想到這種滑稽的任命,陳進亮的臉se就有點氣急敗壞。

雖然羅建強只字不提,但是陳進亮心里卻是明鏡似的()。想著那個除了微笑從不多話的常務副市長,陳進亮就有一種心底發寒的感覺。

早知今日,當初不聽羅建強的就好了!這么一想,陳進亮就有點後悔不迭,只是,自己就像羅建強手里捏著的一枚棋子,羅建強的指揮,他陳進亮能不聽嗎?!

不能不聽,或許這就是自己的悲哀吧。雖然自己是鑫環縣的縣委副,但是在很多事情上,卻也是由不得自己的。

羅惹不得,王市長同樣也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原以為按照羅建強的思路,這王市長就算知道了自己被當刀使,顧忌到面子問題,也會忍氣吞聲地把這件事給壓下去的,沒想到這王市長就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兒,直接來了個釜底抽薪,讓羅建強和自己處心積慮謀劃的一切,全他娘的都白廢了!

神仙打架,遭殃的都是小人物啊。陳進亮想自嘲一下,咧咧嘴,卻像被辣椒mi了眼似的,真是一個火辣辣的痛啊……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天的東埔市就好似一個上緊了發條的機器,快速的運轉著。作為常務副市長,王子君這些天很是忙碌,有時候簡直像是掉進文山會海里了。

「王市長,這是市監察局送來的請示,您看一下。」李錦湖將一份請示遞到王子君的辦公桌上。

已經將厚厚的冬裝脫下的王子君,一身毛料的黑se西裝顯得儀表堂堂,氣宇軒昂,接過李錦湖遞過來的文件看了幾眼,王子君笑道:「監察局的工作效率還算不錯,就按他們說的辦吧。」

「那我稍後就給他們回復一下。」李錦湖笑了笑,就看到壓在王子君辦公桌上的《東埔日報》,笑著道:「王市長,近來東埔日報的新聞報道質量可是上乘了不少,看來,新上任的總編還是有兩把刷子的,沒有金剛鑽干不出來這種瓷器活嘛!」

王子君沖李錦湖眨眨眼睛,心照不宣地說道:「事實證明,干部輪崗很不錯()。樹挪死、人挪活嘛。一個干部在某個崗位上呆久了,容易產生職業困倦,形成思維定勢。換個新崗位,情況就會大不一樣了。面對新的崗位,有了新的壓力,就會有緊迫感,就會逼迫自己學習提高以適應新的工作。此外,新崗位還會給人新鮮感,新鮮感能ji活人的思維,帶來新的精神和干勁;最重要的一點,還有利於干部擺脫各種盤根錯節的復雜關系,從關系網和利益圈中解脫出來,專注於工作,從某種意義來說,這也是對干部的一種保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