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六五章 挖坑自己填 埋人先埋己(1 / 2)

丁栓柱坐在車里。腦子里反復想著酒桌上的情景。揣摩著李康路這個人()。應該說,李康路是個聰明人。一個人若要升遷,必須要順時就勢,這一點他仿佛做到十分到位。但是,丁栓柱心里又隱隱的有些鄙夷,那就是跟他糾纏不清的薛一帆。

在丁栓柱看來,但凡能干得了大事的人,在女人這方面必須要懂得取舍,哪怕你閱盡百媚千紅,也不能獨獨鍾情於哪一種。一旦掉進這個溫柔坑里,就等於你就有了軟肋,她會不間斷地釋放魅力信號,攪擾得你舍不得脫離,如同干透了的千年古剎著火,沒有救的。更何況薛一帆不是個簡單的女人,而是東埔市的第一千金呢?

丁栓柱望望車窗外的政府辦公大樓,心里涌起一絲感慨。這里關系著整個東埔市的變幻,而他丁栓柱,卻能夠讓主持這里的人之一按照自己設計的路一成不變的走下去,這種掌控自如的感覺,是不是也算一種大快人心的成就感呢。

「嘟嘟嘟……」

手機的鈴聲,在丁栓柱的思緒已經攀升到最高點的時候,突兀地響了起來,對於這冷不丁的響起的手機鈴聲,丁栓柱很是厭惡,但是不管他再怎么討厭,還是得小心應對的()。因為,這個帶在他自己身上的電話,並不是他的辦公電話,而是他的si人電話,能知道這個電話號碼的,在山省也沒有幾個人。

而這些人,無論哪一個都是丁栓柱不願意得罪的。

看著來電顯示上閃爍的老大兩個字,丁栓柱臉上的不滿又很快消失了。臉上浮出一絲笑容,這才按通了接聽鍵:「哥,我是栓柱,還沒休息啊?」

「栓柱你在哪兒?」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

「我在東埔市和朋友搞一個工程,剛剛吃完飯准備回家。哥,咱爸還好吧?」丁栓柱絲毫不敢問哥哥這么晚了打電話時為了什么,他太熟悉哥哥的辦事風格了。想讓自己知道的,他會說:不想讓自己知道的,問了也是白搭。

從小到大,丁栓柱最佩服的人就是自己的哥哥。在丁栓柱看來,哪怕自己做生意做到身價過億,那也是跟哥哥無法相提並論的。哥哥是什么人?那是省委辦公廳主任!這是可以光宗耀祖的!這么多年他的生意做得順風順水,還不是有哥哥在背後罩著?在生意場上可以比肩接踵的人在酒場上一坐,一旦有人提到自己的哥哥,那其他人看自己的眼光立馬就不一樣了,里面充滿了羨慕、敬畏,這一層關系對他們來說,都是一筆無價的財富,可以在承攬生意的關鍵時刻,添上一筆作用不小的助推之力的。

「合作了一個工程?小心錢把你給砸死了!」哥哥的聲音突然一冷,這讓正陪著笑臉說話的丁栓柱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哆嗦。

人都是有點脾氣的,而作為一個公司的老總,丁栓柱的脾氣就更是不小了,盡管他在大多時候,都隱忍著不發作,但是,一旦發作了,那也是有排山倒海之勢的。只是說這話的h是哥哥,心里生氣萬分,也得耐心的忍著。

「哥,有你在,我怎么會被錢砸死呢?再說了,我辛辛苦苦地掙錢也不是為了我一個人,還不都是為了咱們丁家么?」

「你是說為了我么?」丁秘書長能爬到副秘書長這一角se,自然不是普通之輩,弟弟的話一下子把他弄了個ji靈()。盡管這話問得嚴厲,但是丁栓柱還是他的話語雖然說得很是嚴厲,但是丁栓柱還是哥哥的反問中聽出了一些溫暖的成分。

「哥,你就別管那么多了。

你只管在官道上一路好走,生活中穩當做人。你相信我好了,再怎么掙錢,我也不會把你拉下水的。殺人放火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干的。

震源集團還想在哥哥升遷的道路上做好哥哥的後盾呢。」丁栓柱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給哥哥一個台階下。

丁秘書長那里沉默了有半分鍾,這才冷冷的說道:「老二,你也別給我耍花槍,你那點花花腸子,我心里清楚得很。我可提醒你,以後不准胡來,你給我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王子君不是你能得罪的!」

「哥,我沒有得罪王子君啊!」丁栓柱一聽是王子君的事,心中暗自冷笑,但是嘴上卻是死活不肯承認。他之所以不承認,倒也不是怕了王子君,而是怕哥哥嘮叨起來沒有完,省得自己聽了窩心。

「哼,你沒得罪?你的xing子是什么,難道我還不了解,我告訴你,今天王子君已經派人找過我了。」丁秘書長對於自己的鼻弟太了解了,冷哼一聲,語氣比剛才越發嚴厲了。

丁栓柱在對王子君的洞察力感到佩服的同時,嘴里卻不不以為然的笑笑道:「哥,他找你又能怎么樣?你是省委的副秘書長,又不是震源集團的人,震源集團的事情,大多都跟你沒關系,你直接推了他就是!」

「推?我能推得起么我引王子君把你承攬的所有項目資料全部搜羅了一遍,這里面的東西,足以讓咱哥倆兒在里面呆上十幾年的!而且,他還讓我告訴你,如果金鼎立公司的老總不把實際情況講出來的話,那他就把資料交給省紀委了()。是騾子是馬,大家都拉出來遛遛得了!」

丁栓柱做過的生意,他自己清楚得很,聽到哥哥這么說,心里一陣發寒。他沒想到,在自己得意洋洋的以為一切盡在自己掌握之中的時候,他娘的,這個一直對自己漫不經心的王子君居然手握利器,在這個地方等著他呢。

明天,想到王子君給的最後期限,丁栓柱的心里充滿了不甘,可是這不滿盡管把他氣得怒不可遏,腦子里的一絲理智還是不住的提醒他:現在不是斗氣的時候。

不,應該是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和王子君斗氣的資格。這件事情王子君不找自己而去找自己的哥哥,那就等於是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你丁栓柱是沒有資格跟我王子君較量的!

「我說二弟啊,以後做事要腳踏實地。不要以為自已比別人聰明多少。。。精明的丁秘書長,輕聲的安慰自己的弟弟。

「「哥,這件事情我知道怎么做了。,」丁栓柱晃了晃自己拿剛才還一定神閑,但是現在卻感到有些麻木的腦袋,朝著電話之中大聲的說道。

「「丁總。,。侯報國雖然只是聽了一半,但是在感覺之中,他確實覺得自己的老板現在的狀態很是不對。

「「報國,你明天安排人,讓金鼎立公司的李老三將話給我圓回來。,」丁栓柱輕輕地抬起頭悠悠的朝著侯報國說道。

圓回來,侯報國一愣隨即道:「「丁總,李老三是自己舉報的,這怎么圓啊!,。

「「怎么圓是你的事情,但是我告訴你,如果圓不過來的話你以後就不要在震源集團干了。,」丁栓柱雙眸逼視著侯報國,一字一句的說的說道。

侯報國在震源集團多年,好不容易才爬到現在這個位置哪里舍得放棄,聽到丁栓柱連這話都說了出來,他知道事情已經是無能改變的了()。趕忙點頭道:「「是,我這就讓李老三辦,不過這樣以來,李老三污蔑罪也是不輕啊!,」

「「告訴他,一切有我。,」丁栓柱說話之間就閉上了眼睛,從表面之上來看,此時的丁栓柱,好似已經恢復了從容淡定的的mo樣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在黑暗之中他的手掌此時卻是緊緊地攥著手機,好似要將這款新出的小巧手機攥成碎粉一般。

丁栓柱是一個驕傲的人,但是現在的一切,卻讓他感到憋屈的很,一直以來,他都自視甚高,可是現在他才真真正正的發現,原來他在別人的眼中,一直也就是一個跳粱小丑而已。

人家不是對付不了他,而是根本就不屑的動手。不屑,就是不屑,想到這兩個字,丁栓柱的心中一陣的發緊,可是他還是有點慶幸,對方給自己的哥哥還算是留了一步相見的余地,要不然的話,那自己可能會比現在更倒霉。

「「報國,這件事情之後,咱們就離開東埔市,對了,東埔市以後我不來了。,。丁栓柱的眼睛,在車輪的滾動之中,慢慢的合上了,而那開啟的車窗,也慢慢的自動升起。

「「子君,那個丁栓柱實在是無法無天,竟然干出這種事情,要是我拿著這種東西,絕對不會讓他好過。,。張lu佳的聲音有憤怒,但是更多的卻是關心,對自己男人的關心。

在聽到東埔市的事情之後,張lu佳第一個想法就是來東埔市,但是最終她還是自己壓抑住了這個想法,她知道王子君現在正是艱難的時候,而她作為王子君的女人,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給自己的男人添麻煩。

對這個善解人意的女子,王子君也是充滿了喜歡,他拿著手機輕輕一笑道:「「丁栓柱的事情是不小,但是牽涉的人更多,我雖然不懼這些,但是平白無故的給自己樹立太多的敵人並不好,更何況我現在管的只是東埔市的事情,其他城市我可是管不了。,。

&,嘿嘿一笑道:「「不過少得罪人,也是對的,但是這件事情,不能這么和丁栓柱算了,等他回到山垣市,我在給他一些厲害瞧瞧。,。

「「哈哈哈,那好,我就拭目以待。,…王子君和張lu佳說笑了兩聲,就在沙發之上坐了下來。

張lu佳依舊是在帶培訓班,這個位置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消息卻很是靈通,畢竟在那里學習的都是省里面的政治精英,一般有什么風吹草動,都瞞不了他們的眼睛。

而王子君的秘書被帶走調查的事情,不但在東埔市有不少的影響,就是在省內,也有不少人在關注。想到一些學生關於王子君的評論,張lu佳的心中就覺得一陣的好笑。

恐怕要栽,想到一個某市的副市長鄭重其事的給自己說的見解,張lu佳就覺得有些好笑,這個副市長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王子君早就將這次危機給化解了。

「「叮叮叮,。

清脆的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張lu佳朝著來電的號碼之上看了一眼,嘴頓時就撅了起來,這個家伙還真是討厭在這個時候打來電話,難道真的以為他是什么人。

想到那個妻子前年出車禍死亡的副市長,張lu佳心中就是一陣的厭惡,那家伙一見到自己,就好似見到肉的狼一般,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心中想著,張lu佳就直接掛上了電話。然後輕輕地躺在自己的小、<g之上帶著笑意的閉上了眼睛。

趙國良現在還沒有睡,他不是不想睡而是不能睡,一個光芒很亮的燈在他旁邊照著,讓他那平常這個時候都應該升起的睡意被這光驅逐的干干凈凈。

「「趙老弟,你前途無量,何必為了旁人背黑鍋呢?羅書記說了,你的事情不大,並且你只是秘書只要你將事情交代清楚了,就沒有你什么事情了()。,。萬主任雖然心中的怒氣已經到了,但是他依舊慢聲細氣的和趙國良說道。

趙國良已經越來越明白這位萬主任的想法,他將頭抬起來,重重的朝著萬主任看了一眼道:「「萬主任,這件事情,我真的不知道就是那錢怎么到了我的chuang下面,我也不知道,還請你們紀委的同志好好的調查一下這件事情的原委。,。

「「小趙,你怎么可以這樣呢抗拒從嚴,你可知道那送禮的人都已經承認是送給誰的了,你還在這里頑抗,你覺得你這是在盡忠,我告訴你,你這是毀你自己,想想你家里的父母,他們撫養你這么大容易么,你這么做對得起他們么?,」萬主任給趙國良端過來一杯水,聲音之中充滿了嚴厲,就好似他真的為趙國良的家庭考慮一般。

「「萬主任,您說的我都明白,但是實際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趙國良將水喝了一口,依舊輕聲細語的說道。

「「啪,。萬主任的手卑,狠狠地擊打在桌子之上,他雙眸緊緊地看著趙國良道!「趙國良。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我告訴你,既然你替人背黑鍋,那就不要怪我們不講情面了,到時候事情下來,可是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謝謝萬主任,我明白。」趙國良朝著萬主任笑了笑,沉聲的道。

「好,看不出趙秘書你還是一條硬漢子,不過我看你能夠硬到什么時候,現在我再給你一些時間考慮考慮,小李,你讓小夏先換換崗,去吃飯。」萬主任朝著正在紀錄的年輕男子點了點頭,沉聲的說道。

「主任,咱們一起去吧,您也沒有吃飯呢?」那年輕的小李很是機靈,在聽到吩咐之後,就朝著萬主任賣好道。

「不用,你先去,等一會給我弄些吃得來就行了。」萬主任此時工作ji情很高,想要盡快打開缺口的他,那里還有心思顧得上吃飯()。

答應一聲的小李,轉身就要往外走,正坐在桌子邊上的趙國良沉聲的道:「萬主任,我從被你們帶來,還沒有吃飯呢,您看是不是能夠給我帶點飯吃。」

「給你帶飯,可以啊,老弟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將一切交代清楚,別說吃飯了,就是請你吃大餐,哥哥也請了。」萬主任有些戲謔朝著趙國良看了一眼,冷聲的說都。

這萬主任的意思,趙國良哪里不明白,他吞吞自己嘴中的唾液,沒有在說下去。而那小李在笑著朝著他點了點頭之後,就快步的朝著門外走了出去。

二十多分鍾的時間,1小李就走了回來,手中更是多了幾份用塑料袋裝好的食物,隨著小李將那些包裝打開,一股股香氣,就開始在房間之中彌漫。

「老弟,別人的事情是別人的,而自己的身體才是自己的,你要是不想讓自己身體多受點委屈的話,有些事情還是老老實實地說吧,這對你有好處。」夾起一塊肉片的萬主任,笑嘻嘻的朝著趙國良說道。

趙國良冷漠的朝著萬主任看了一眼,沒有再說話,但是這萬主任乃是一個老手,當然不想這么放過趙國良,他一面吃著飯,一面笑眯眯的youhuo趙國良,但是趙國良不論他怎么說,都沒有說出他想要的話語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但是這個夜晚對於趙國良來說,卻是度日如年,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耀出來的時候,他陡然就覺得這陽光真是不錯。

「你想好了沒有!」一晚上的熬夜,讓萬主任的眼睛也有點發紅,但是更讓萬主任生氣的卻是他想要得到的東西,依舊沒有拿到,那可是他升官的最有力的長橋,要是沒有了這座橋,以後想要還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呢?

「萬主任,我知道的,我都說了,還請組織相信我。」趙國良沉吟了瞬間,堅決的說道()。

「嘟嘟嘟。

清脆的鈴聲響了起來,聽到這電話鈴聲,萬主任就拿起電話接通了過去,聽著電話之中熟悉的聲音,萬主任小心的道:「羅書記您好。

我是萬國省。

小萬啊,有消息了沒牡」羅建強的聲音平和,好似充滿了對自己下屬的關心。

「羅書記,我們正在努力,這小子的嘴巴有點嚴。」萬國省沉吟了瞬間,趕忙輕聲的回答道。

「嗯」,輕輕地嗯了一聲。羅建強那邊就將電話給掛了。而聽著電話之中傳來的忙音聲,萬國省的臉se頓時變得難看了起來,他知道這一聲代表著什么,羅書記這是愛用這種方式表示對下屬的不滿,對下屬工作能力的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