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默然。

郁邵霆又道：「當然也許不是骨灰盒，畢竟紀子明到底有沒有死天知道。」

他還是覺得，也許只是紀子明使得一個詐。

只是紀子明到底為什么要這樣做，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想到最後，覺得紀子明要是真死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方采薇本想說紀子明真得沒了，但想想後還是沒有說。

她沒有必要反復和郁邵霆去解釋強調，紀子明已經真死了這件事情。

……

接下來一片沉默，只剩下方采薇吃壓縮餅干細微的聲音。

等吃完餅干了，方采薇剛想要走，忽然看到對面的郁邵霆盯著篝火，眼眸里是紅血絲，眼下也是一片青影時，心就像被什么重重敲擊了一下。

這一天她只顧著去尋找紀子明的骨灰盒，卻沒有替郁邵霆去想想。

郁邵霆也是肉體凡胎，他也會累，也會疲倦。

方采薇將現在就去找紀子明骨灰盒的念頭壓了下來。

她說道：「你要不休息一下，睡一下？」

郁邵霆唇角勾出了嘲諷：「你覺得在這個鬼地方睡得著？」

方采薇：「……」

她內疚：「抱歉，我不應該讓你徹夜陪我找的。」

「只要能讓你死心。」郁邵霆似是自言自語般說了一句：「別說徹夜了，幾天幾夜都看可以。」

方采薇：「……」

許是心中的愧疚，讓方采薇有意沒話找話，想和郁邵霆聊聊天。

可一時又不知道說什么好。

說紀子明的事情，郁邵霆聽了惱怒。

說讓他去試著愛上別的女人，比如蘇小如，郁邵霆也不願意聽。

思來想去，最後方采薇竟是吐了一句：「你這幾年還過得好嗎？」

「很好。」郁邵霆的眼透著篝火盯著方采薇：「整日忙於工作，振興擴大郁氏傳媒集團。」

「很好就好。」方采薇舒心了。

「偏偏重新見到了你，就不好了。」郁邵霆忽然又說道。

方采薇：「……」

她一時啞語。

「那下次你別見我了。」片刻後她道。

郁邵霆冷笑一聲：「你以為我想見你？方采薇，我一點也不想你，我恨不得永生永世見不到你。」

方采薇用力吞下了嗓子。

「可偏偏我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控制不了自己的腿！」郁邵霆做了總結：「我可能就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方采薇：「……」

有句話她沒有說。

那就是不止是郁邵霆上輩子欠了她的，她上輩子也是欠了郁邵霆的。

在小鎮這五年，她過得也很安寧。

每天陪著陳姨聊聊天，看看小鎮的美景，晚上一個人散散步，吹吹夜風。

到了雨天去摘摘地皮菇，每個星期去墓園清理一下墓地，再陪著紀子明說說話，這樣的日子其實也很愜意。

可偏偏再次遇到了郁邵霆後，她的安寧就徹底被打破了。

宛如平靜的湖面被扔進了一顆巨大的石子，從此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

就在方采薇心思涌動的時候，忽然瞧見郁邵霆的臉色不對了。

方采薇楞了一下。

郁邵霆正死死盯著篝火下方看。

她不由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