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晨也覺得朱三太太如今這模樣挺可憐的,但是這也沒法子,女兒是她的女兒,出了事,當然得找她說清楚才事。
他有些憐憫的看了看朱三太太,搖了搖頭道:「她殺了她的婆母,如今來攔了太子妃殿下車架的,就是她的丈夫,也就是易家的四公子。」
話一旦開了頭,之後的話也就好說了,叔晨很是無奈的對著已經面色雪白的朱三太太道:「三太太,您可不能犯糊塗,太子妃娘娘如今被堵在門外,帶著易家公子攔車的,那是他們本地的一個致仕的御史,若是這件事不能妥善被處置,那太子妃娘娘的名聲可就全都毀了!」
朱三太太眼里干澀的厲害,她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朱筠竟然殺了婆母!
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她是瘋了!
朱三太太如同是一抹游魂,站在這烈日底下,竟然一時頭腦空白,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而在外頭的朱三老爺更是已經搖搖欲墜,快要直接暈過去了,從他有生以來,這或許是他人生中最風光的一天了,原本這一天他應該高高興興的。
就剛才短短的招待這些客人一小段時間,就已經有好幾家的人來明里暗里的探問朱琪的婚事,想問朱琪是否已經定了親事。
這放在從前,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都要實現了,他就被迎頭一個悶雷給打蒙了。
太子妃娘娘來了,這本來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但是他萬萬沒想到,他高高興興的跟賓客一起准備迎接太子妃的時候,就聽說太子妃的車架被攔在了街口無法再動彈。
他登時大怒,但是一出去,看見了跪在地上的帶著孝布的人,當即就驚住了。
他怎么可能認不出來自己的女婿?
前腳女兒偷偷跑來京城,後腳女婿就這副模樣攔住了太子妃,他立即意識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大吼了一聲想要過去拉開易家四公子。
可誰知道易家四公子卻聲嘶力竭的喊出了聲,讓太子妃給他作主。
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不管是新貴還是世家,他們都站在這里,聽見了人家的哭喊。
朱三老爺倒退了一步,面色慘白。
而易家四公子也悲憤無比,到了此時此刻,他再也不顧忌什么夫妻情分,更別說還要在乎什么臉面,他跪在地上,不斷的朝著地上磕頭,一句一句喊的無比大聲:「請太子妃娘娘給我做主!請太子妃娘娘可憐可憐我母親枉死,請太子妃交出您的堂姐,給我易家一個交代!」
水鶴已經要急哭了,在車里掀開簾子一角往外看了一眼,低聲喊著姑娘,帶著哭腔問:「這可怎么辦啊?」
這丫頭跟綠衣一樣,一旦出了什么事,就下意識的還是喊她姑娘,渾然忘了她是太子妃。
花楹比她鎮定的多,見狀就安慰:「你先別急,這又不是太子妃殺了人,關乎太子妃什么事?她攔住殿下,無非是因為想要把事情鬧大,好讓人重視這件事,替他伸冤。只要太子妃表態,其他人也沒什么好說的。」
只是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錯讓人抓住把柄。
這些人可對仗勢欺人幾個字最是敏感了,挨著了的話怎么也是要受影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