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藹然也說,曾經去府城告狀,卻被當時的知府給倒打一耙,父親冤死,母親上吊自盡,還說自己曾經親口聽朱三老爺說過,他有盛家做後盾,有恃無恐。
盛氏簡直百口莫辯。
她實在是被這些人給氣瘋了,忍不住憤憤掃了還在滔滔不絕的朱三太太一個耳光:「你這個賤人!竟然如此污蔑我!」
朱三太太捂著臉嗚嗚咽咽的哭:「大嫂,我也沒有法子,這一切都不關我的事啊......」
她是真的沒有法子。
但凡是還有辦法,她也不會拋下盛氏轉投朱元啊!
盛氏氣急,頭懵懵的簡直站不住,再也維持不住面上的表情,撲過去狠狠又甩了她一耳光。
這一聲兒比蘇萬州的驚堂木還要大聲,朱家聚集的人群里有人嘶了一聲:「乖乖,看盛氏這樣子,平常只怕沒少動手啊。」
可不是,打的這么順手,左邊來一下右邊來一下,一看就知道是老手了。
看她這樣子,凶神惡煞的,一看就知道在家里對弟媳婦兒說一不二了。
既然如此,那三夫人和三老爺迫於她們的淫威,幫她們出頭去做這些事,也很合情合理啊。
朱三太太嗚咽的更大聲了。
蒼天啊,她這一輩子也沒遭遇過此等羞辱。
在公堂之上,被當著族人的面狠狠的受了兩個巴掌,她以後還怎么管家里的中饋,以後還拿什么臉出去交際啊?
她一出門,大家都會指著她說,這就是那個,替兄嫂做事逼死人命,還被在公堂上打了兩個巴掌的那個人。
朱三太太忍不住掩面大哭。
她當初為什么要自作聰明的去助紂為虐,去虐待朱元?
她再也不敢了。
人群里的朱家人發出此起彼伏的抽氣聲和責罵聲,蘇萬州嘖了一聲拍了一下驚堂木,將場面勉強穩住了,就讓楊藹然和朱三老爺分別訴說案情。
楊藹然說了一遍,朱三老爺再說了一遍。
都入情入理,且嚴絲合縫。
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
朱三老爺更是把當初向知府行賄的數目和外頭飲宴的場所都說出來了。
蘇萬州就讓人去和悅樓把掌櫃的叫來,再加上當初中間牽線的師爺,他們兩人都供認不諱。
朱大老爺這回不僅屁股疼,連帶著連牙開始痛了。
真他娘的晦氣啊!
他竟然會被自己的女兒跟弟弟弄成這副樣子。
最難堪的還是蘇萬州冷笑了一聲:「昨天下官去朱家請夫人前來問案,當時大老爺說什么來著?大老爺信誓旦旦的說,這件事絕對不可能跟大夫人有關,說是別人故意污蔑。那現在,朱三老爺和朱三太太的證詞在在此,還有苦主楊藹然的指證,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
還有什么話好說?
話都被他們說盡了。
世上最難分辨的話不是真話也不是假話,而是話里頭三分真七分假,虛虛實實,讓人根本無從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