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有些踟躇。
倒不是不肯幫妹妹,只是她對朱元實在是有些怕了,這些天在朱元身上發生的這些事,簡直用邪門兩個字都形容不過來。
再說現在朱元自恃有王嬙引薦給了太後,太後親口下了諭旨的靠山,根本油鹽不進。
說實話,她覺得小盛氏若是想找朱元的麻煩的話,十有八九是不成的。
因此踟躇過後,她嘆了口氣皺眉搖頭:「算了,這個時候,找她的麻煩也沒什么意思,有這個功夫,倒不如想想如何打通陳均堯的關卡......」
小盛氏不可置信。
連帶著馮寶嘉也瞪大了眼睛。
什么?
姨母竟然不替她們撐腰嗎?!
姨母可是朱元的繼母啊!朱元的命運都應該完全掌握在姨母的手里,為什么姨母不能現在就讓朱元出來,逼著朱元去叫陳均堯息事寧人?!
朱曦從小跟馮寶嘉關系就好,見她嘴唇微張很是詫異又惱怒的樣子,就壓低了聲音問她:「表妹,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們從來都不會把這些事告訴給她們這些小孩子聽,在盛家住了一段時間,可是朱曦對外頭發生的事並不清楚,隱約只知道姨父遇見了些麻煩,到底是什么麻煩,她卻不知道。
現在看起來,怎么還跟朱元有關?
馮寶嘉眼圈兒一下子就紅了,見母親跟姨母正商量,就壓低了聲音哽咽著把事情都告訴了朱曦:「現在我父親還在大理寺的牢里關著,我們昨兒和舅舅去看了他,他已經憔悴的不成樣子......哥哥也嚇得病倒了,外祖母剛請了太醫出來給他瞧,現在還起不得身......」
什么?!
朱曦震驚不已,眉頭幾乎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些事都是朱元鬧出來的,可是朱元竟然還能齊齊整整的進京?!
她的母親是個這么好說話的人嗎?娘家人在繼女手里吃了虧,要是依照母親從前的性子,還不把她給生吞活剝了,怎么竟然容忍她到了京城?!
小盛氏的聲音忽而拔高了:「二姐!陳均堯要是能說得通,我還能來低聲下氣找這個賤丫頭嗎?陳均堯那個人油鹽不進,為了他那個病歪歪的孫女兒已經不要命了,這就是個天殺的榆木腦袋,只有朱元的話或許他還能聽的進去......」
小姨甚少如此失態過,朱曦錯愕的望了她一眼,再看看低頭啜泣不已的馮寶嘉,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做一個荒誕的夢。
盛氏心疼不已,拉了妹妹在身邊嘆氣:「陳均堯難對付,這丫頭可比陳均堯更難對付,姐姐是為了你好......」
小盛氏不信:「你是這府里的當家太太,她就算是反了天,難道連你跟姐夫的話也能不聽?父親不讓我來找你,可我也是沒了法子了......」
話音未落,朱大媳婦兒在外頭傳了話進來,說是王家來了人了。
小盛氏的話音便戛然而止,擦了擦眼淚好奇的問:「王家?姐姐才進門,哪個王家消息收的這么快,掐著點兒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