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來說,張公公就算是要問這件事的底細,不也應該去問一問徐公公嗎?不算是親疏遠近還是地位上頭,他都更該去問徐公公才是啊。
他不明白。
選擇就擺在跟前,到底是說實話還是不說實話,邱致遠放下了杯子沉吟了一瞬。
這一瞬間他想的事情很多,直到一疊銀票擺在了桌面上,他的神情略微變了變,片刻之後才笑了一聲:「就算是我不說,公公也遲早會知道的。不錯,國公大人不僅平定了叛亂,為了平息民憤,還得了聖上的特許,讓他對除了陸家嫡支以外的陸家人格殺勿論,就地處決,以平民憤!而因為陸家橫行霸道為所欲為,肯定是在京城有人包庇,聖上已經下令讓錦衣衛派了特使,親自去配合英國公將陸家人押解進京審問!」
果然如此。
張慶面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
也怪不得徐家那么有底氣了。
是了,等到那個老頭兒回來,立下這天大的功勞,而且手里還握著他的把柄,徐家人怎么能輕易放過眼前的機會?
想起賬本之所以會落在徐家,張慶的目光陡然變得陰森。
他過了許久,才面色沉沉的道:「有件事想要托大人去辦,不知道大人應允不應允?」
邱致遠不蠢,相反,他簡直是個人精,這個時候有事情讓他去辦,不會是什么好事,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看來張慶准備的這些銀票還不是剛才回答個問題就能拿的了的。
可是他現在還有退路嗎?
他直直的看著自己面前的那杯葡萄酒,許久之後才笑著道:「不知道我有什么能替公公效勞的?公公請直言。」
有的談就好。
張慶舉起杯子跟邱致遠碰了一下,面不改色的道:「也沒什么,這次去雲南配合國公押解陸家人的特使不知道是誰?」
邱致遠對這個很是清楚,當即便道:「原本是衛指揮使主動請纓......」
張慶挑了挑眉,笑了笑道:「我倒是覺得衛大人事務繁雜,且身份貴重,不適宜冒險,鎮府大人以為如何?」
邱致遠回過味來,張慶原來是想要換人去?
可是為什么?
他面露疑惑,看著張慶一時沒有說話。
張慶便笑了一聲,擺明了車馬:「不瞞您說,世子對我有些誤會,這次他的案子還沒了結,要是國公按時回來了,只怕......彼此之間臉面不大好看,我希望國公能夠回來的慢一點。」
慢一點,讓他解決掉賬本的問題還有徐兆海的事。
等到那個老匹夫回來,就什么都晚了,更不能拿他怎么樣。
邱致遠徹底回過味來,他倒是並不介意幫張慶這個忙。
畢竟徐公公那里的門路他是一直都沒搭上過,要是能跟張慶搭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