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幾乎是明晃晃的指著鼻子惡意的貶低,便是蘇付氏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覺得心力如鯁在喉,頓時便紅了臉,替自己外甥女委屈。
可她的教養和好脾氣又不容許她對著一個小輩出言譏諷,因此一時之間只好氣怒道:「范姑娘!來者是客,你怎么能這樣說人?」
范瑩咬著唇,眼眶紅紅的看著蘇付氏,面上猶自帶著難言的戾氣和倔強,哽咽問道:「上門固然是客,可你們到底是來做什么的,難道你們自己不清楚?你們跟我們家再好,那也只是外人罷了,憑什么插手干預我的婚事!?你們算什么東西?!」
范若大驚,她這個人向來嫉妒心比姐姐強的多了,可她從來都只有在背後拈酸吃醋的,不會當面表現出什么來讓人難堪抓住把柄。
而范瑩就更是了,這些年就沒見過她對誰不好對誰動過氣。
誰知道她竟這樣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這樣的話怎么能隨便說?本來父母親就已經很是為了這件事心煩了,現在事情都已經了了,既然不用嫁給蘇文祥了,以後的事以後慢慢再想辦法就是了。
為什么要得罪朱元?!
朱元畢竟是縣主,再說了,朱元的脾氣又不好,得罪了她能有什么好處?
她終於不再作壁上觀了,拉了范瑩的袖子,滿懷尷尬的跟蘇付氏和朱元賠罪:「付夫人,縣主,我姐姐是氣糊塗了,她最近總是這樣......因為身體不大好,所以脾氣也變得怪了起來,您們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
怎么能不一般見識?蘇付氏簡直被氣的頭痛,想要撒手就走,又覺得待會兒會叫范夫人難堪。
她跟范夫人畢竟是好朋友,總歸不想讓這樣的事影響了兩邊的關系,便一時只是沉默的望著范瑩沒有說話。
范瑩拂開妹妹的手,眼里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忽而撲上前拉住了朱元的手,順著就跪了下去,哀哀的看著她低聲懇求:「朱姑娘,我知道你本事大,也知道你現在位高權重,信王殿下跟衛指揮使都聽你的,我求求你,你什么都有,但是我......我的親事就只有這么一次機會了,若是沒了這門親事......」
她忍不住哽咽起來,心里是真的覺得委屈。
她寫過信給徐游了,原本是想跟徐游打聽打聽消息的,至少要知道的清楚些,到時候才好跟父親告母親的狀,求父親答應她不要退親。
但是徐游回信給她卻告訴她一切都已經晚了,因為蘇家不日就即將先去漢中探親,而後再回老家去,去漢中探親也是為了重新給蘇鉦挑選一門親事。
她可以等,但是蘇家不會等的。
想到徐游信里透露出的羨慕的意思,范瑩覺得心如刀絞,蘇鉦年少英俊,相貌堂堂,她見過的男子當中,當屬蘇鉦的相貌最好,何況這是她五年之前就已經認定了的夫婿。
這些年兩家彼此都當做正經姻親相處,她也給蘇夫人和蘇家的姐妹們都做過針線,這些年她所有的幻想都是來自於蘇鉦。
若是錯過了蘇鉦.....
就算是不是嫁給蘇文祥,一個被退了親的女孩子,哪里還能找到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