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帝屍妖只好止步,向蘇雲招手,示意他過去。
蘇雲遲疑一下,還是鼓足勇氣走到邪帝屍妖跟前,說不緊張是假的,他站在邪帝屍妖身邊,心跳如鞭炮突突炸響。
帝倏、白澤等人也著實為他捏了把冷汗,倘若邪帝屍妖突然痛下殺手,天下任何人也救不了蘇雲!
蘇雲尚未走近,肩頭的瑩瑩便已經中了屍毒,開始屍變,長出鋒利的獠牙一口咬在自己的手腕處,滋滋吸著墨汁。
「義父。」蘇雲運轉先天一炁,幫她鎮壓仙帝屍毒,停步向邪帝屍妖見禮。
邪帝屍妖連忙攙住他的雙肘,讓他無法拜下,上下打量他,笑道:「果然是朕的好太子。朕在仙界聽說下界有人釋放帝靈,又打斷逆帝的煉寶計劃,放出懸棺中的那些忠臣義士,便知定然是太子所為!你又請出帝倏,讓他分擔朕的壓力,此等功勞,帝絕不欣賞,朕欣賞!」
蘇雲連忙道:「是紫府主人教我做的……」
邪帝屍妖渾不在意,道:「無論誰教你做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做了。只是有一點不好,帝絕跑過來跟我爭肉身的掌控權,我又打不過他,頭疼得很。我在仙廷面臨絕境時,只好把身體交給他。可恨這廝答應過還給我身體,不料占據了肉身便一直將我鎮壓。」
他周身屍氣魔氣大作,顯得極為恐怖。
原本他身體內只有屍氣,顯然是邪帝性靈入體,邪帝化作半魔,產生了無邊的魔氣。
邪帝屍妖道:「他叫帝絕,逆帝叫帝豐,這二人取自絕處逢生之意。只是帝豐篡位,得位不正。我不能學他們。太子,你學問肯定比我好,你給朕取個名字。」
蘇雲愕然,太子給仙帝取名字?
這是太子造反,廢皇帝自己登基,給老皇帝取個謚號嗎?
不過觀邪帝屍妖非但不像是開玩笑,反而很是誠摯。
蘇雲沉吟一下,道:「義父當叫做昭。昭字乃是朝日之光,一日之晨,光芒驅散黑暗之意。」
邪帝屍妖聞言,心花怒放,贊道:「朕就是要這樣的名字!從今日起,朕便是帝昭,不與他們這些敗類一樣!邪帝絕,萬事做絕,仙帝豐,卻沒有絕處逢生,做的比帝絕好不到哪里去!他們都是黑暗,朕則是黑暗中的昭昭日光!」
他哈哈大笑,道:「你我父子一個稱雄於仙界,一個稱雄於下界,我是昭昭日光,你也是昭昭日光!你盡管放手去做,不用擔心帝絕,有任何問題,我替你擔當!一切有我替你扛著!」
蘇雲錯愕不已。
他認邪帝屍妖為義父只是權宜之計,迫不得已而為之,但是觀帝昭,竟然像是真的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太子!
這讓他心中五味雜陳。
屍妖帝昭向帝倏道:「你是帝倏?我聽說帝絕剝了你的頭皮,用你的頭骨煉寶。這種事情是我這具身體做的,但不是我做的,你要報仇,等我不在時,你找他報仇便是。你我之間,並無仇怨。」
帝倏沉吟片刻,他靈力強大,察覺到這屍妖的性靈竟然坦坦盪盪,沒有半點的陰暗,只有無邊的復仇怒火。
這與邪帝絕竟然完全不同!
帝倏點了點頭,道:「我恩怨分明,你大可放心。」
屍妖帝昭露出笑容,向蘇雲笑道:「我不會讓你在我和帝倏之間為難,你現在可以放心與他聯手了。」
蘇雲長揖道:「義父胸懷廣大,帝絕、帝豐都遠不及也。」
屍妖帝昭哈哈大笑,道:「我本來打算帶著你去一趟太古禁區,看看那里都有什么好東西,給你整兩件,免得寒酸了。不過帝絕說過,那里凶險無比,自保都難。所以便不帶著你了,你們早些回去。」
蘇雲稱是。
屍妖帝昭揮手作別,縱身遠去,聲音遠遠傳來:「邪帝喜怒無常,你與他相處得越久便越是危險,我擔心我鎮不住他,先走一步。等走遠了,就算他奪回身體也奈何不得你!」
蘇雲揮手相送,過了良久才垂下手。
帝倏來到他身邊,道:「此人是個真人,待人至誠,可惜是個屍妖。」
蘇雲默然。
應龍白澤從紫府中走出,見蘇雲悶悶不樂,於是詢問。蘇雲道:「義父斗不過帝絕,因此有些擔心。」
應龍和白澤驚訝,對視一眼,白澤悄聲道:「閣主真的把屍妖帝昭當成了父親。」
應龍道:「他幼年時,父母把他賣給曲進等人,他童年、少年都是一個人度過。曲進等人化作鬼神之後,也沒有一個盡到父母的責任,對他的照顧也是照看他不死而已。他缺少一個父親。」
白澤心中有所感觸,道:「因此只要誰對他好,他便全心全意待人家。」
應龍點頭。
白澤道:「你也是這樣的人。」
應龍怔了怔,沉默下來,出奇的沒有反駁他。
他的身世與蘇雲童年差不多。
只有屍妖帝昭這樣純粹真誠的人,才能如此輕易的打動蘇雲,也能打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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