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前些日子,苟小小到大前門吳老的牙科里鑲了一顆金牙。

硬千足金的,一張嘴,燈光一打過來,讓人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嫌棄:我不認識這貨,這貨絕逼不是咱老皇城里的紅三代!

許是這顆金牙給苟小小換了風水,苟小小跟走了桃花運一樣,逢賭必贏。也就是半個月的功夫,苟小小贏得那叫一個盆滿缽滿,贏得那叫一個春風得意馬蹄疾。連帶著現如今摸牌的姿勢都帶了一股子濃得化不開的賭神風范。

摸完牌,苟小小一看,得嘞,又是一手好牌,就把大腿交疊著,得瑟地晃悠起來,直晃得對面坐著的人心煩。

苟小小對面坐著的也是個了不得的主兒。這年頭,圈里的人見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聲小三爺的主兒。

啥?

你說你沒聽說過小三爺是哪根青蔥?

那趙王爺這根老蔥你總聽說過吧。一手遮半天的趙王爺就是這位小主兒的老子。你喊他老子一聲三爺,喊他一聲小三爺不算過分吧。再者說,你口中這位三爺,可是把自己這帶把兒的兒子當寶貝供著的。

且不說別的,您就只需要瞧瞧仰卧在軟椅里的小三爺就明白了。瞧那不沾陽春水的細白的手指,瞧那一身英倫風的制服系,瞧那腳上踩著的牛皮靴。嘖,他這全身上下,隨便哪一樣拿出來都夠咱們這群平民逍遙自在地吃個幾年了。

可這錦衣貂裘,金屋軟卧地伺候著,這小爺眉宇間仍是不見半分舒坦。「金牙,你抖m啊!」趙小寶皺眉,低聲道。對待自己從小到大的玩伴,他的語氣也不見有半分好,可以說之為惡劣了。

「金牙」,是苟小小裝了那顆金牙之後,咱們趙小三爺給苟小小賜的名兒。

「寶兒啊,要叫我斗爺。話說,自打我鑲了金牙,真是財源滾滾,比我家老祖當年倒斗來錢還快。真不行,你也去鑲一顆?啊?」說著,苟小小還特意齜起牙,把那顆金燦燦的牙齒露出來給趙小寶瞧個仔細。

兩個人明明是隔著桌子坐在兩邊,距離至少有兩三米,趙小寶還是下意識地往後傾了傾身子。這孩子,有要人命的潔癖啊,最煩別人跟他這么鬧。當即黑了臉,問旁邊發牌的侍者,「現在幾點了?」

「九點二十。」

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趙小寶索性把手里的牌往賭桌上一推,神色懨懨道,「不玩了。該回家了。」賭桌上放水,撂攤子走人本是大忌。偏這位做起來這種事,出奇的理直氣壯,完全不把那些破規矩放眼里。

苟小小心里舍不得人走,忙不迭地站起來去拉,嘴里還在罵罵咧咧著,「我去,不至於吧。你都多大了,你家那門禁怎么還給你留著啊?再玩幾把唄,回去晚了你老子還能打你不成?」

趙小寶渾身不自在地甩開苟小小的手,瞪了苟小小一眼,便不再搭理苟小小,徑自離開了包房。

他是個好臉面的人,自然不會告訴他人回家晚了會得到什么樣的懲罰。即便眼前這人是跟他從小玩到大的朋友。

反正他不想經歷第二回,也確實沒膽子挑戰他老子的耐性。所以,就算他老子不在家,他依然會按時回家。

他身後的苟小小惋惜地嘆著氣。「哎……」

因為苟小小最近手氣實在忒好,圈內傳開了,便再沒人願意跟他玩牌。也就只剩下趙小寶願意跟他玩上幾把。現在趙小寶走了,苟小小自然沒必要繼續在這里呆著,准備轉個午夜場繼續玩。

苟小小下樓時,趙小寶正好上車。在他老子的專屬司機五叔面前,趙小寶這貨溫順得跟一只貓似的。

苟小小特意吹了一聲口哨,嘹亮非常。

引來趙小寶的回頭。

同時也引來五叔的側目。五叔姓吳,在家里排行是老五。平時,趙小寶便叫司機五叔。五叔算是家里的老人了,連趙小寶他老子平日里都待五叔相當客氣。

苟小小遠遠地瞧見了五叔那刀鋒一般劃過來的眼神,忍不住一個寒顫,便立刻腳底抹油地開溜了。他們這一黨的人,其實打心眼里不願意跟趙小寶他老子那一輩的人打交道。主要是因為斗不過,便都不敢去惹。

而趙小寶,是他們這一黨里面最受上頭喜愛的一個。

首先,聽話。

然後,長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