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1 / 2)

溫恆遠醒過來的時候,病房里除了他自己,只剩下牆角里坐著的五叔。五叔這會兒正拿煙斗往牆上磕著煙灰,磕干凈了,他把煙袋子里的煙絲搓出來一團放進去。掏出兜里的火柴,「嚓」一聲劃著了,點了煙,啪嗒啪嗒地抽起來。

溫恆遠平時是不沾煙的,酒也喝得甚少。五叔剛*地吸了兩口,就聽見溫恆遠的咳嗽聲。他扭頭看了眼溫恆遠,不冷不熱地說了句,「醒了啊?」

溫恆遠點點頭,對這個坐在角落里抽旱煙的半百老頭無甚好感。但還是忌諱著,知道不能得罪他。

五叔咧嘴一笑,繼續抽著自己的煙。病房里安靜的很,只有啪嗒啪嗒的咂摸聲,五叔翹著二郎腿抽得有滋有味兒的,完全沒把溫恆遠當一回事兒。饒是見到溫恆遠咳得臉通紅,他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成景進來的時候就聞見一屋的煙味。他尋摸著溫恆遠這廝明明不抽煙,怎么屋里這么重煙味?

再一看,五叔坐在那里抽著旱煙,成景朝著五叔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五叔沒搭理成景,自顧自地抽自己的煙。

「隨便坐吧。」溫恆遠朝成景客氣道。看他的樣子,似乎並不意外自己迎來的第一個客人會是成景。

成景又看了眼牆角的五叔,欲言又止。大家都知道五叔是趙鑫身邊的人,有些話被他聽去了對誰都不好。

溫恆遠跟成景想法一樣,便對著五叔道,「五叔……」

他剛喊了一聲,就被五叔打斷了,這老頭子利索地站起來,說,「別介,你這么喊我承不起,喊老五就成。我去外頭磕個煙灰。」

溫恆遠訕訕地應了一聲,目送著五叔離開病房。

等五叔走了,成景才搬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前。他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熟悉的人都知道他的德性,逮著他親老子他都罵,說話辦事也從來不會顧忌誰。所以,他也不跟溫恆遠磨嘰,直奔主題道,「我也不跟你拐彎抹角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甭管你跟趙鑫兩個人是怎么一回事,都不要牽扯上小寶。他就是個沒長大的小孩,你要是看他不順眼,你去跟趙鑫說說讓小寶回我這里,我照顧小寶,不礙你們的眼。」

成景言語上對趙小寶的偏向讓溫恆遠很是不滿,他冷哧一聲,回道,「我倒是想讓你把趙小寶帶走。你看看這是什么!」

溫恆遠滿臉陰沉地把早上收到的法院傳票遞給成景,繼續道,「這世上也就你跟趙鑫把那小畜牲當小孩。試問一下哪家小孩會這么處心積慮地調查一件封閉了十幾年的案子?試問哪家小孩能夠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還能夠坦然自若地向一個沒有血緣關系的男人叫著爸?」

成景大致瀏覽了一下上面的內容,有些不敢相信。「你是說小寶要告你?因為十幾年前那場事故?」

溫恆遠點頭,「這事兒你也參與了,你也知道那真的是一場意外,我不是故意的。而且那女人確實活該,騙了那么多人。」

成景噎了下。再怎么說也是他曾愛過的女人,雖然後來知道自己被騙了,但時隔多年,他早已釋懷。如今再次把那場事故搬出來,成景心理上多有抵觸。他在這時候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急著問溫恆遠,「這么說,這些年小寶什么都知道?」

溫恆遠忍住罵成景蠢貨的沖動,盡力保持涵養,陰聲道,「我剛就說了,就你們這群人把他當小孩!就他那心機,怎么看都不像個十七歲的學生。還有一件事情你可能不知道,這件事情趙鑫竟然完全不知道。我回國前聽到了風聲,知道有人要告我,特意讓我姐去探了趙鑫的口風,發現趙鑫對這件事情一無所知。我不知道趙小寶到底是用什么手段瞞住趙鑫的,但足以看出他的手段。所以,你確定他還是個你心目中那個單純無知的小孩嗎?」實際上溫恆遠也是今天收到傳票的時候才知道原告就是趙小寶,這起事件從頭到尾都瞞得密不透風,查無可查。

成景的身子震了震,像是自言自語道,「那我怎么沒收到法院的傳票?」這時候,成景是希望趙小寶沒有調查出更多的真相的。他希望趙小寶不知道他也曾經參與了那起意外的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