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轉過身，低下頭，看了一眼旁邊坐著的小姑娘。

剛好，小輕顏也抬起頭，看向十七。

他們的目光正好在半空中交匯。

然後輕顏就像受驚了的兔子一般猛的低下頭。

十七不禁對自己產生了懷疑：已經用《斂息術》盡力收斂殺氣了，我還有那么可怕嗎？明明其他普通人好像都沒有什么感覺啊！

沒有再搭理身邊的小姑娘，十七回過頭來，很快就感覺到不對了！

哪怕只是驚鴻一瞥，照例說，以十七的觀察力和記憶力，他也能迅速在腦海中將她的相貌原原本本的構建出來。

可是奇怪的是，十七端起酒杯一想，他發現他只記住了輕顏的那雙眼睛。

眼睛很大，大得讓人印象深刻，那雙眼睛就像會說話一樣，透過那一閃而逝的眼神，十七好像能從中找出一些美好而有神秘的東西，有一種想要去探尋的沖動！

十七倒空杯中酒，他必須要承認，哪怕過上幾年，他應該還能記得這雙漂亮的眼睛。

但那有如何呢？

這么久以來，真正能讓他動心的，唯有一人而已。

而在清風城毀滅以後，每當十七回想起城內發生過的事情，想起那個希望他能帶她走的漂亮姑娘，他總覺得自己當時的情緒詭異古怪不正常。

「陳將軍，我給你倒酒！」

小輕顏連忙起身，來到十七身邊，提起酒壺為十七倒酒。

在見到十七的一刻，小輕顏渾身發冷，有些窒息，她總覺得面前的陳將軍非常可怕，比那個媚兒還要可怕上百倍。

她的直覺一向很敏銳，就像她第一次見到媚兒，感覺心里發麻一樣。

但她也沒有忘記白姐教導過她的課程，哪怕她很害怕，害怕眼前的人生氣，她也大著膽子為他斟酒。

那是她的工作。

剛剛從地下室里出來，輕顏手腳發軟，銅制的酒壺很沉，她雙手艱難的握著酒壺把手，將酒壺傾斜，透明的液體便從壺嘴里灑出來。

她的手上沒勁，提著重物就開始發抖！

十七看著酒杯，以及那一注水流，就像一個調皮的小孩瞄著一個小洞在噓噓，有點准頭，但還是有液體灑到了酒杯之外，濺到他手上。

十七盯著手上那幾滴酒液出神。

「對不起！」

小輕顏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她知道，她闖禍了！

她恨自己的雙手，恨那個心如毒蠍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剛剛承受了那種痛苦，又怎么可能出現這樣的低級失誤？

「第一次？」十七問道。

「嗯嗯，我第一次陪客人！」

輕顏連忙為自己找理由。

「你的手，跟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一樣！」

「嗯！」

輕顏認真的點點頭，一副我很懂的樣子。

其實她小腦袋是懵的。

她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的男人為什么會提到殺人。

輕顏看了一眼自己的小手，一般人不可能從她的手聯想到殺人吧？

輕顏小腦袋轉的飛快，想起剛才白姐剛才對她的重視和囑咐，她大概能猜的出，眼前的男子肯定實力或者背景雄厚，連白姐都怕他！

是不是能讓他帶自己離開？

這個想法一產生，小輕顏的腦袋就活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