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倫皇者】(168~170)(1 / 2)

</br>逆倫皇者1681702018919第168章楊月出嫁龐駿幾乎是同時接到四封書信,接信的時候,他正在卧室中玩弄著已經有七個多月身孕的皇甫君儀母女,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差點把那對可憐的母女操得岔氣過去。

第一封信使來自於「隨風」的,里面的內容比較簡單,大概講述了東瀛使者在談好和談條約之後向楊紹提出和親的請求;第二封信來自於趙王府,除了說明和親之事以外,還著重點出了趙王為反對此次和親不惜反對天子,可惜功敗垂成;第三封信來自於鄭國公府,韋望舒所寫的信上並沒有太多的內容,只有寥寥幾個字:以力破巧,或坐以待斃;最後一封信來自於長寧侯府,是唐玉仙讓長寧侯府的人代為轉交,也是只有八個字:被迫和親,救救月兒

發了一通亂火之後,龐駿最後還是冷靜了下來,他把自己關在了書房里面數日,除了極其重要的政務以外,其他事情一律不管,幾乎任何人都不見,只有程朝倫匯報事務或者紀霜華拿著食物進去伺候才能夠見到一面。

數日之後,龐駿拿著兩封書信,一封是讓呂濤通過隨風的渠道,找到自己的師姐宮紫雲,並讓她馬上趕來松州,而另一封,則是讓他送到江南行省浙州,交給浙州刺史夫人王芳梅,而他自己,則是暗中親自去了一趟松州下轄的松川縣,去找獨孤連環。

獨孤連環看到龐駿的到來感到有些意外,他奇怪地問道:「郡主和親之事,與我有關你想做什么」

龐駿淡淡地說道:「要做殺頭之事。」

「為什么要找我你不是還對我有戒心嗎」

龐駿反駁道:「那這不就是你消除我對你的戒心的最好時機嗎」

獨孤連環被他駁得啞口無言,然後說道:「說吧,要我做什么事情」

龐駿把嘴巴湊到獨孤連環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獨孤連環的臉色越發變得古怪,他看著龐駿說道:「我還以為你有什么好主意,想不到竟然是這樣子,不過這么一來,我倒成了關鍵人物了。」

「不,」龐駿搖搖頭道,「你是關鍵人物甚至是你是這個陣眼都不過分,但是這的確是現在的這個情況之下最好的辦法,我的目的就是要世人都知道,但是卻又無可奈何,甚至還有人為我推波助瀾,大行方便之門。」

獨孤連環想了一下,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與其一切都偷偷摸摸,不如光明正大,把所有的危機都徹底消除,不過無利不起早,雖然這次我幫助你能夠得到你的徹底信任,但是這個籌碼未免也太小了,畢竟真的被坐實了,我們可都是被株連九族的啊。」

「松州轉運使張翼前段時間向我提出告老還鄉,那告老還有推薦的奏折還在我那,推薦繼任人的那一塊我還沒填上去,如果你答應了,這個空白上就是你的名字。」龐駿說道。

「從六品,還是掌握車船鹽糧的轉運使,這個利可夠大的了,不過我說,是不是你原來就打算推薦我上去,這次剛好借花敬佛」獨孤連環笑道。

「愛要不要,不然我給別人去。」龐駿沒好氣道,不過獨孤連環的確是說中了,松州轉運使這個位置原來就是打算上獨孤連環接任。

「要,為什么不要呢,轉運使就轉運使,我答應你了,成交」

九月初七,宜嫁娶,作為大晉第一位對外和親的公主,場面自然浩大喜慶,紅綢鋪地,紅燈高懸,從皇宮的正門到魏王府一路十幾里都是如此裝點,端稱得上是十里紅妝,歌舞儀仗的隊伍不算,光是嫁妝隊伍便從魏王府門口一直綿延到皇宮正門,足足走了一個時辰才算是見到了頭尾。

東瀛人似乎是覺得娶走楊月並不足以刺激龐駿,便提出在東瀛的新領地,遼東旁邊的全羅城,由皇太子平等院親王親自迎接邀月公主,皇太子與邀月公主夫婦視察全羅城,然後再返回東瀛進行完婚,期間途徑燕州還有松州

當初九條德明在朝堂上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不說魏王楊桐,就連天子楊紹的臉也陰沉得滴出水,大晉朝立國百年,從來沒有見過打敗仗還能如此囂張的使節,更生氣的是你對他竟然是無可奈何,朝堂上的武將,差點就拔出自己的佩劍,把眼前這個可惡的東瀛人分屍。

對比府外的喜慶氣氛,魏王府中,邀月公主楊月的閨房,雖然張燈結彩,但卻彌漫著一股愁雲慘淡的氣氛,楊月愁眉苦臉地看著默默在替自己梳頭的唐玉仙,輕聲問道:「娘,你說,駿哥哥會來救我嗎」

唐玉仙輕輕搖搖頭道:「為娘也不知道,不過為娘相信,子業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她有些心不在焉,她不僅在祈禱這遠在松州的龐駿能阻止這件事,還期望,那個來無影去無蹤的親生兒子龐駿,能夠知道這件事,救一救他的妹妹。

「嗚嗚嗚嗚……月兒,月兒真的不想嫁到東瀛……娘……」

「唉,我可憐的月兒……都是娘的錯……都是娘的錯……娘不應該……是娘不應該……」唐玉仙喃喃道,母女二人抱在一起痛哭流涕。

公主出嫁是要坐最高規格的皇家馬車的,按照本朝禮法公主的鳳鸞嫁車是十六匹馬的規制,到了楊月這位和親的公主這里便翻了一倍,足足三十二匹雪白的駿馬拉著三丈見方的嫁車,裝飾金碧輝煌,美不勝收。

魏王楊桐自從在聖旨落下楊月必須和親之後,就沒有人見過他臉上的笑容,此時的他什么也沒說,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綳著臉牽著唐玉仙的手,一直跟隨著公主出嫁的馬車送到天京城門,登上了天京的城樓,看著准備出行的車隊。

楊月在魏王府前面登上嫁車,馬車將要離開天京時,她卻突然下了馬車,自己揭開了蓋頭,朝著城牆上送行的魏王夫婦跪拜辭行。

「大晉邀月公主楊月拜別,一願母妃父王長命百歲福壽康泰。」楊月重重地叩首。

「二願大晉風雨和順國祚萬年。」楊月再叩首。

「三願黎民蒼生溫飽無憂平安喜樂。」楊月三叩首。

楊月起身之後,喜娘重新為她蒙上了蓋頭,扶著她上了嫁車,車夫揚起了鞭子,策馬前進,車隊開始緩緩向東出發。

在一邊擔任護送統領的真田幸玄向擔任和親使者的九條德明說道:「我大瀛犧牲了數萬將士,卻僅僅換來一個毫無作用的女人,以後還要奉這個女人做我們的皇後,九條大人,為了一個劉駿,真的值得嗎」

「哼,」九條德明冷笑道,「值,為什么不值,費霖雖然厲害,但是,他老了,而劉駿在松州的大勢已成,不出十年,就有可能接任遼東的總督,到時候,一個文武雙全的,又年富力強的遼東總督,對朝國四城,是何等恐怖的威脅,而朝國四城,又是我大瀛千秋大計的重要一環,我不允許此事有任何差錯,明白了嗎」

「是,九條大人,真田受教了。」

城門附近的一處角落,西昌侯張輔與大兒子張烈,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張烈問道:「爹,這是為什么,明明鄭國公都打勝仗了,卻還要用我們大晉的女人和親,去討好那群可惡的東瀛人長寧侯對我們張家有恩,我們卻眼睜睜地看著他心愛的邀月郡主嫁給東瀛人和親,這口氣,這口氣孩兒,孩兒咽不下去。」

張輔並沒有看著自己的大兒子,而是臉色陰沉地說道:「咽不下去也要咽下去,你以後要繼承西昌侯府,咽不下去的氣還多著呢,這種事情都咽不下去,那為父如何能夠放心把西昌侯府交給你。」

他頓了一頓,然後說道:「長寧侯的恩情,這次,我們張家是暫時還不了了,但是,烈兒你記住,我西昌侯府,從先祖開始,就是有恩必報,有仇必應,以後只要是不危及我張家傳承的事情,只要是長寧侯的事情,我們就是拼了命,也要去完成,知道了嗎」

「孩兒明白。」張烈重重地點頭道,接著又看著遠去的車隊,沉默不語。

皇宮中,天子楊紹正在勤政殿中批閱奏章,這時一名內侍太監走到他的身邊,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句,他沉默許久,點點頭道:「朕知道了。」

過了片刻,他突然說道:「擺駕。」

內侍太監問道:「陛下是要擺駕景福閣嗎」

楊紹正想說是,但是明顯聽了一下,然後擺擺手道:「不去景福閣,去清寧宮。」

天子楊紹竟然破天荒地來到了皇後所在的清寧宮,在此之前,他可是已經四年沒有踏入過清寧宮一步,在清寧宮的正中央,放著一個蒲團,蒲團之上,跪著一名外表與唐玉仙有幾分相似,卻又冷艷空靈的美婦人,正是楊紹的發妻,大晉朝當今皇後唐玉琳,只見她八風不動地跪在蒲團上,一手拿著念珠不斷地誦著經文,哪怕楊紹站在她的身邊也毫不在意。

楊紹說道:「皇後,月兒已經離開了。」

唐玉琳停下了誦經,冷冷地看了楊紹一眼,卻沒有說話,然後又接著低下了臻首,繼續誦經念佛。

「你究竟要怎么樣才肯理會朕唐玉琳朕乃是一國之君,難道要朕低聲下氣跪下來求你唐家二小姐你才會跟朕說一句話」面對皇後的冷淡對待,楊紹憤怒地看著唐玉琳,然而唐玉琳卻根本不想理會他。

「算了,也罷了,這么多年,朕也習慣你這樣對朕了,朕來這里,就是告訴你一聲,你自己身體不好,多多注意吧。」此時的楊紹並不像一名九五之尊,只是一位對心愛之人冷淡態度而感到無助的男人,說完,他嘆了一口氣,離開了清寧宮。

楊紹遠去之後,唐玉琳依舊在清寧宮中誦經,但是念珠轉動的頻率好像有些雜亂,她身下的地面,好像有幾滴水掉落在地上,很快又消失不見……半個時辰後,楊月的嫁車在觀禮的百姓和大臣的注視下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在車隊消失的一剎那,站在城門上的唐玉仙,仿佛耗盡了所有的生機,倒了下去……第169章夜探驛館已經遠去的楊月,自然是不知道因為自己的離去,而讓唐玉仙傷心得昏了過去,最後依靠太醫院院正在魏王暴怒之下的高超醫術,才能從鬼門關中救回來。

也因為如此,魏王楊桐,在書房中整整一晚不眠,等到唐玉仙的情況穩定下來後,親自去了一趟皇宮面聖,沒有人知道天子與魏王二人說了什么,也沒有人知道,在魏王離開不到半個時辰,一個相貌平凡的中年男人從皇宮中走出,消失在人群之中。

數天之後,遠在松州的刺史府中,獨孤連環與程朝倫都看著龐駿,程朝倫有些憂心忡忡地說道:「侯爺啊,不知道是老夫人老了還是因為別的,總覺得你如果真的這樣做,最壞的後果,可是身死覆滅,為了一個女人,讓整個松州上下都冒著巨大的風險,這值得嗎」

龐駿在一邊賠笑道:「所以啊,所以才讓程老您和孤獨二人的配合,讓這件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讓人無話可說啊。」

頓了一下之後,他又對程朝倫說道:「程老,邀月郡主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心愛的人,還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但是我不能說,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嫁到東瀛而無動於衷,所以,算是劉駿求您了程老。」

「唉,」程朝倫嘆了口氣說道,「長寧侯啊,老夫聽到你的計劃,就發現你的計劃里面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漏洞你可知道」

龐駿臉色微變道:「什么漏洞」

程朝倫用手指指上方道:「費霖,是不是你覺得你跟費家那丫頭走得近,費霖就會對你的所作所為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只是一頭打盹的老虎,不是一頭死了老虎你要實行這個計劃,這種規模的動靜他肯定知道得一清二楚,到時候你就會有把柄落在他的手上,讓他予取予求。」

龐駿這時才突然想起,那位一直在燕州蟄伏的東北虎,最近一段時間自己的確是順風順水,差點把費霖這頭老狐狸忘了,的確自己如果在遼東鬧出大動靜,讓天子有借口打壓費霖的話,那東北虎絕對把這種機會扼殺在萌芽之中,想到這里,龐駿心中就犯難了。

正在此時,門外有人匯報道:「大人,京中有人來了。」

三人聽了皺了皺眉,面面相覷。

沒過多久,下人把一名中年男子帶了進來,該男子進來之後,從懷里掏出一面金牌,三人一看面色劇變,連忙下跪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來者對龐駿說道:「長寧侯劉駿接口諭。」

龐駿把來者請到另一個房間,恭敬下拜道:「臣劉駿接旨。」

「朕只有十二個字,放手去做,滴水不漏,不留口實,欽此。」

「臣,遵旨。」

密使離開之後,程朝倫與獨孤連環問道:「這是……陛下的特使」

龐駿點點頭道:「陛下只有十二個字給我,放手去做,滴水不漏,不留口實,看來陛下也被逼急了,對這群東瀛人的囂張也暗恨不已,就是讓我動手,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就算郡主被救回來之後,以後也只能隱姓埋名。」

程朝倫沉吟了許久才說道:「不對,這不是我們那位陛下的手筆,陛下是個極度理智的人,就算再生氣,也不會這樣做,這恐怕,恐怕是魏王殿下的主意。」

「魏王」龐駿不解地問道。

「對,應該是魏王殿下,你想想,魏王殿下生性寬厚,疼愛魏王妃和小郡主是出了名的,小郡主不明不白地就這樣嫁到東瀛,魏王妃必定傷心欲絕,魏王也肯定是要氣瘋了,怒火攻心之下,也許與陛下做出了一些不理智的交易,例如,放棄兵權什么的……」程朝倫說道。

「嗬」獨孤連環饒有興致地說道,「這魏王殿下還是個至情至聖之人啊,我聽說現在的這位魏王妃,以前可是嫁過人的,還是那位天策秀士龐雲的妻子,龐雲一家遭受劫難,只有這位因為魏王殿下的搭救才幸免於難,自從這位魏王妃進門之後,魏王就未曾納過一名女子入門,看來是真的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啊。」

聽著獨孤連環的話,龐駿仿佛不知情一樣,漠不關心地打斷道:「獨孤,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救出郡主,至於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聊吧,現在如果陛下已經有意縱容,那就把計劃改變一下,不物盡其用怎么行。」

看著龐駿一副沉思的模樣,獨孤連環和程朝倫就知道龐駿又開始想到什么主意,便不再打擾他了。

顧雅楠有些郁悶地看著眼前的年輕男子,想不到他竟然在楊月的嫁車到達燕州的這種敏感時期找上門來,這也就罷了,更氣人的是,他竟然還擺明告訴自己,要在燕州鬧出幺蛾子,還是奉旨的,饒是知道眼前的青年是自家女兒的心上人,她也不禁怒斥道:「劉駿,你知道你有多過分嗎在燕州的地界上鬧事,還是為了別的女人而不是為了妤兒,還要我幫你跟老爺子說情」

龐駿看著眼前的身為自己「便宜丈母娘」的顧氏,賠笑地說道:「這不是陛下的口諭旨意嘛,晚輩相信,費老也會體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