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骨肉相見(2 / 2)

張名山聞言,在靈魂深處一種血濃於水的喜悅從心底油然而生,嘴唇微微顫抖著,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眶一紅,一行老淚控制不住地沿著臉龐緩緩流下來。

「您、您怎么了?」張俊見張名山突然哭了,心里一慌,頓時所有的拘謹、尷尬以及不自在都化為烏有,他連忙走上前,然後拿起面紙擦拭張名山臉上的淚水,動作自然得連張俊都不知道為什么。

「我……沒什么……」雖然張名山說話時面帶笑容,可眼淚卻越流越凶。

在張名山模糊的視線中,他覺得張俊簡直跟年輕時的他一模一樣,令他激動不已,久久說不出話。

雖然張名山征戰沙場多年,看著戰友、屬下、老上司在戰場中一個個倒下,或者在和平時代一個個死去,可對他而言,眼淚似乎早就不存在,現在他卻哭得不成樣子,再也控制不住滿心的喜悅,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看著張俊,內心的激動難以言表。

「沒、沒事吧?」

張俊被張名山的舉動嚇了一跳,張俊原本以為他爺爺是個高高在上的權勢人物,會像電視上那樣冷淡或者不近人情,可現在在他的心中,張名山只是一個蒼老而親切的老人,而且對他只有滿滿的親切和愧疚。

「我沒事!」張名山內心激動萬分,張俊那親昵的動作,讓他一邊流著淚水,一邊高興得臉頰發紅。

由於和張俊失散多年,在重逢之前,張名山的心中忐忑不安,甚至害怕張俊會責怪、痛恨他,而且當陳敬國將張俊被人收養的十多年經歷告訴他時,張名山愧疚得夜夜無眠,暗地里不知道流了多少次老淚,因此見到張俊並不責怪他,張名山心里的喜悅可想而知。

「來,讓爺爺看看!」張名山慌忙地抹去臉上的淚水,高興地拉住張俊的手,仿佛害怕張俊跑掉一樣。

「嗯……」張俊應了一聲,就坐在張名山的身邊。

當張俊的手被張名山緊握的瞬間,一股血脈相連的暖意就在他的心里萌芽,而張名山的手雖然布滿老繭,卻十分有力,讓張俊能夠感受到張名山的情緒有多么激動。

張名山為了看清楚張俊的模樣,頻頻擦拭令他視線模糊的眼淚,動作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樣,看起來十分有趣,直到不再流淚,張名山這才慈祥地向張俊一笑,緊緊拉住張俊的手打量著他,並且越看越開心,臉上的皺紋都被笑容撐開。

「爺爺,請喝茶!」

張俊被張名山看得有點不自在,盡管已經沒有一開始時的忐忑,但總覺得張名山激動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傻,讓他想笑又不敢笑,唯有轉移話題,趕緊捧起一杯香茗遞給他。

「好、好!」張名山接過茶抿了一口,仿佛舍不得一口喝完,喝了好一陣子才喝完,盡管茶水有點微涼,他還是眼眶發紅地說道:「這茶好,這輩子喝過的茶都沒這杯香!」

「我幫您泡茶吧!」張俊心里一暖,有種想要好好孝順爺爺的沖動。

然而張俊本想盡晚輩的本分,可一回頭,看見程序繁瑣的工夫茶具,突然感到一個頭兩個大,畢竟這些東西張俊根本連摸都沒摸過。

「我來,讓你嘗嘗爺爺的手藝!」張名山一眼就看出張俊的尷尬,連忙拿起紫砂壺,然後用滾燙的開水沖泡著茶水。

「這環境真不錯!」張俊看著張名山那高興的傻笑感到有些發毛,便連忙轉移話題。雖然張俊不像一開始時忐忑,不過張名山寵溺的模樣倒是讓他感到意外,因為他本以為張名山經歷過大風大浪,應該是個性穩若泰山的老者才對,卻沒想到也像普通的老人般十分寵愛孫兒,甚至於是溺愛。

「你喜歡呀?」張名山聞言高興不已,喝了一杯茶後,他站起身拉著張俊的手,指著眼前一大片的沙灘和樹林,滿心歡喜地說道:「要不這庄園送給你好了!

前面的海灘和不遠的山頭都是我們家的,你想搭游艇出海玩也好,或者是坐水上摩托車出海也好,還有,那片樹林種了不少珍奇樹木,你可以騎馬去看看。「

「不用了,我只是隨口說說。」張俊一聽到張名山語氣中的興奮,頓時嚇了一跳,因為張名山分明是希望他留在這里,便連忙擺著手說道:「爺爺,這庄園可是您安度晚年的地方,怎么能說送就送啊!」

「以後還不都是你的!」張名山對張俊這剛相認的孫兒可是喜歡到極點,本想勸張俊留下,可話到嘴邊,突然想起蘇定昆的話,又發現張俊臉上一閃而過的驚慌,便硬生生把想說的話都咽下去。

張俊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面對張名山的疼愛,他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可如果要接受,他也感到有點不自在,而且眼前的景色固然美麗,這里也讓人神往,但在張俊的心里,這里並不是他的家。

「好、好,爺爺不說了。」張名山也不想勉強張俊,他拉著張俊坐下後拿起一條煙,笑眯眯地說道:「你好像也抽煙吧!少抽點煙對身體好,而且在爺爺面前你也別裝老實,這你抽抽看習不習慣,都怪我年紀大,記性差,本想吩咐下人准備幾條你經常抽的煙,但想著想著就忘了,你先湊合著抽爺爺的煙吧。」

見張名山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張俊感到難為情,因為這嘮叨的口吻實在親切,張名山一方面不敢用長輩的口吻管教他,可另一方面又記得他喜歡抽煙,甚至還注意到他抽煙的牌子,頓時一股被疼愛的感覺涌上心頭,不由得眼眶發紅,顫抖著雙手接過張名山手中的煙,哽咽地說道:「謝謝爺爺!」

「傻孩子,和爺爺說什么客氣話?」張名山聞言,笑得更開心。

「爺爺,您抽嗎?」張俊遞給張名山一根煙,見他笑著點頭,趕忙拿出打火機幫忙點上。

張名山愜意地抽了一口煙,那陶醉的模樣,不知情者還以為他抽的是鴉片。

張俊爺孫倆的關系一下子融洽許多,由於張名山對張俊的過去只是含糊知情,便開始問個不停,張俊也二回答,偶爾來個幾句俏皮話,逗得張名山哈哈大笑。

盡管張名山問的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例如喜歡吃什么、幾點睡覺等等,但張俊一點都不覺得啰嗦,反而覺得十分親切。

「那畜生……」當張俊講到被野豬傷到的事情時,張名山馬上撩起他的袖子查看傷口,並氣得吹胡子瞪眼,滿臉鐵青地拍著桌子,憤怒地咆哮道:「實在該殺!明天我就讓人把那畜生綁回來,宰了吃肉!」

「不是,爺爺,那個……」張俊聞言又感動又好笑,心想:爺爺實在太可愛了,哪有人和一頭野豬斗氣?而且聽他的說法,簡直把那野豬當成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氣死我了!」張名山看著張俊手臂上縫合的傷疤,不由得緊皺著眉頭,感到心疼不已。

「爺爺,我沒事了。」張俊馬上彎起手臂,讓張名山看他的肌肉,笑呵呵地說道:「我的身體就像牛一樣壯,所以這點小傷和撓癢差不多,不礙事的!」

「嗯,這才像個男孩,你可比你爸年輕時強多了!」張名山樂得哈哈大笑,打量著張俊,興奮地說道:「等明天過完大壽,你可要多待幾天。爺爺帶你去打獵,咱爺孫倆扛著槍進山,抓一些野味回來進補。」

「嗯!」張俊笑呵呵地點頭。

以張名山的身份,想吃山珍海味有什么難?張名山享受的是陪孫兒的感覺,說到底,就是要讓張俊多陪他幾天,所以張俊哪會不答應?

夜已朦朧,張俊兩人坐在竹亭內,一邊品香茗,一邊聊天,時間不知不覺流逝,這時有一名中年醫生走上來,但見張名山正在興頭上,猶豫了好一陣子,這才走上前,小聲說道:「老首長,現在時間有點晚,您該休息了。」

「哦,才幾點啊!」張名山連時間都不看,馬上不耐煩地擺了擺手,說道:「等下我會下去,難得我孫子來看我,晚一點睡沒事。」

「可,這……」那中年醫生明顯是張名山的私人醫生,盡管在國內醫界的地位超然,可在這樣的大人物身邊難免矮人一截,不由得苦笑一聲,趕緊求助地看了張俊一眼。

見那中年醫生一臉為難,而且張俊也擔心張名山熬夜會傷身,可正想開口說話時,張名山已經察覺到醫生的動作,一個瞪眼,沒好氣說道:「怎么?老子挨了多少子彈都沒事,晚一點睡,難不成會死人?你別偷使眼色,要是帶壞我孫子,小心老子一槍繁了你!」

「不是,老首長,我沒那意思。」那中年醫生一看張名山生氣,冷汗立刻控制不住地流出來,心想:這哪叫帶壞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張名山想多陪張俊一會兒,自然不願意早睡,因此他的語氣中充滿威脅意味。

「這個,晚上風涼。」那中年醫生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在張名山的淫威下妥協,琢磨了一陣子,這才小聲地說道:「現在天氣有點涼,要不,還是下樓聊吧。」

「小俊,到爺爺的房間坐一會兒。」張名山給了那中年醫生一個算你識相的3眼神,這才拉著張俊的手從另一邊的樓梯下樓。

那樓梯是老式的實木樓梯,濃郁的赤紅色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厚實感,腳踩上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而和張俊想象中的不同,張名山住的這一層樓並不像一樓客廳書香氣十足,牆上只是懸掛一些字畫,而除了正中央一套實木的沙發顯得古色古香之外,其他家具現代感十足,如液晶電視、辦公桌以及養著紅龍的魚缸。

張名山似乎看出張俊的困惑,哈哈大笑道:「小俊,這里的擺設只是做給別人看而已,你爺爺我是個粗人,又打了那么多年的仗,這些文人雅客的東西哪里懂,純粹只是擺設罷了!你也知道,有時候客人來了,還是得裝裝樣子。」

「不是吧!」張俊見張名山說話那么直白,一時之間無話可說。

張俊爺孫倆坐下後,張名山便示意那中年醫生離開,頓時客廳就只剩下兩人安靜坐著。

張名山喝茶喝膩了,也看出張俊對茶道沒有興趣,所以沒再泡那程序繁瑣的香茗,只是安靜地看著魚缸內的紅龍游來游去,但眼神有些閃爍,內心如翻江倒海般無法平靜。

見張名山欲言又止的樣子,張俊忍不住開口問道:「爺爺,是不是有什么事?」

「小俊。」張名山嘆息一聲,然後抬起頭,眼神帶著幾分不安地看了張俊一眼,小心翼翼說道:「有些事,爺爺想和你說。」

「有什么事您盡管說。」張俊說道。

「有、有些事,一開始我們都不敢跟你說……」剛才還侃侃而談的張名山,此時說話竟然結結巴巴,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不說,那模樣簡直就像是正在承認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什么事,您盡管說吧。」

張俊不由得愣住,但馬上就鎮定下來。畢竟在這段短短的時間,他的生活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說到底還是因為張名山等人的疼愛,所以或許一開始他們怕他無法接受,所以有些事瞞著他,可該面對的還是要去面對,然而看張名山欲言又止的樣子,張俊說不緊張是騙人的。

「嗯,其實,你爹沒死……」張名山猶豫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而說完後,他也仿佛全身的力氣被抽走,瞬間整個人老了許多。

「嗯。」張俊看似平淡地應了一聲,可心中早已混亂不已,心跳不由得加快,雖然他已經做了心理准備,可當張名山的話一說出口,他感到一陣暈眩,心想:張曉明沒死,那個拋棄我的父親竟然沒死,那么蘇佳蘊為什么要瞞著我?而陳敬國為什么要騙我?

張俊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這突然的消息無疑是五雷轟頂般,讓他措手不及。

張名山見張俊一副傻了的樣子,心里頓時一疼,連忙解釋:「一開始他們不告訴你,也是怕你恨他,畢竟你爹做得再不對,你媽她也沒有錯……」

這時,張俊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根本沒聽到張名山在說什么,好一陣子後才回過神來,便看見張名山急得幾乎掉淚的樣子,趕緊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我沒事!」

「真的沒事?」張名山唯唯諾諾地問道,這個時候的他只是一個企求原諒的老人。

「嗯,沒事!」張俊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盡管心里不是滋味,可看到張名山的模樣,只能強裝笑顏,說道:「一開始的確有些嚇到,不過想想,倒也沒什么。」

「小俊,我們不是有心要騙你!」張名山怯弱地說道,低著頭的模樣看起來更加可憐。

「好了爺爺,你該早點休息了。」張俊感到心亂如麻,一看時針已經指向一點,馬上站起身,一邊扶起張名山,一邊輕聲說道:「過了十二點,您就是老壽星了,早點休息,今天才有精神。」

「嗯!」張名山看著張俊,千言萬語全都堵在喉嚨中,他心里清楚張俊肯定有些事情還想不通,他本想勸說幾句,但最後還是嘆息一聲,希望張俊自己能想通。

那中年醫生一直等候在張名山的房間內,因為張名山晚上休息時需要針灸按摩,畢竟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而這里的氣溫高又潮濕,關節炎是每一個老年人不可避免的毛病,再加上以前的醫療條件有限,很多舊傷都落下病根,所以張名山需要專業的護理。

張名山的房間內有花草的香味,也有一股淡淡的葯味,布置很簡單,張俊本想跟進去伺候,但張名山看張俊一副心事重重,便讓張俊回去休息。

張俊繞過樓頂,回到剛才與陳玉蓮所在的那層樓,張俊還有些心神恍惚,直到走到客廳時,張俊這才回過神,看到裝潢精致的客廳,窗外就是美麗的大海,心想:爺爺過得很節儉,卻為了我准備這么好的地方,不難看出他有多渴望和我相認啊!

這時,客廳內只剩下水晶吊燈的光芒盪漾著,暖色調的裝潢讓人感到安心,有一種昏昏欲睡的懶意。

張俊拍了拍腦袋,要自己別想那么多,先睡一覺再說,但卻郁悶地想到,沒有人告訴他,他的房間在哪里。

「小俊,你回來了?」這時,在酒櫃後的拐角處傳來陳玉蓮欣喜的聲音。

「嗯,媽你還沒睡啊?」張俊循聲跑過去,不由得心想:房間的門竟然那么隱蔽,害我還以為只能睡客廳呢!這是誰想的主意?要是不仔細尋找,恐怕還不知道這里有房間。

在酒櫃的後面,拐過去便看到一道半開半掩的藍色房門,張俊想也不想就推開門走進去。

一進入房間,張俊頓時有點傻眼。只見房間十分寬敞,最少有五十坪,卻沒有太多家具,厚實的白色地毯、床頭櫃,正中央是一張直徑足有四公尺的大床,上面有純白色的床單,但卻沒有看到衣櫃之類的家具,應該是內鑲,而最讓人注目的是,床邊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玻璃,透過玻璃可以清楚看到外面是一望無際的大海,浪潮一下又一下打上來,一眼可見的壯觀美景,帶著浪漫的感覺,讓張俊不由得目瞪口呆。

張俊感到震撼不已,心想:這不是在電視上才能看到嗎?即使張俊自認不是追求浪漫的人,卻也被這一幕深深震撼住,能聽著海潮的聲音入睡,早上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大海,開始新的一天,這種感覺實在太棒了。

「小俊,喜歡吧!」這時,陳玉蓮從浴室走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羨慕,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剛來的時候,見到這房間連話都說不出來,畢竟原先住的地方哪看過這樣的景色,走一步都怕弄臟地毯,想想都覺得丟人。」

「媽……」張俊的臉上帶著興奮的紅暈,轉過頭,卻驚須得看傻了眼。

在房間的側角是浴室,只見陳玉蓮剛沐浴完,散發著一種清爽的感覺,一頭柔順的長發濕淋淋地披散著,貼在白晳的肌膚上有著說不出來的誘惑,那清秀的容顏靈氣動人,小臉帶著嬌媚的紅暈,眼底霧氣橫生,水靈靈的極為動人,儼然是個美麗的少婦。

陳玉蓮穿著寬松的背心和短褲極為休閑,赤著玲瓏小巧的玉足,如玉藕般的纖瘦手臂,白里透紅看起來非常漂亮,一對高聳的乳房還隱約可以看見兩顆凸起,纖細的蠻腰,飽滿而渾圓的臀部,看起來秀色可餐。

「怎么了?」陳玉蓮側著頭擦拭著頭發,看著張俊傻眼的樣子也沒多想,畢竟從小看著張俊長大,因此陳玉蓮並沒有想到她的穿著有多么不妥。

「沒什么!」張俊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感覺喉嚨像被火燒得般難受,連忙轉過頭不敢看美人出浴的模樣,因為實在是太有沖擊性,原本身體虛弱地只能躺在床上,現在竟然如此風韻而動人!

陳玉蓮就像一朵出水芙蓉,充滿讓人意欲采摘的誘惑,而且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她變得較為豐腴,臉上的蒼白被淡淡的紅暈取代,略顯干枯的櫻桃小口變成健康的艷紅色。

張俊從沒想過陳玉蓮竟然如此的美,雖然容貌並不驚艷,身材也不是很性感,但就是給人一種如沐春風般的舒服,再加上溫婉的柔和氣質,盡顯古典女人特有的賢慧之美。

「媽,你怎么還不睡?」這時,張俊根本不敢看陳玉蓮,因為剛才那一幕,別說張俊心跳加快,甚至就連體內的血液都起來,下半身本能地開始充血。

「媽在等你呀!」陳玉蓮溫柔地笑了笑,在擦完頭發後,幫張俊拿一套新衣服,指著浴室的方向說道:「你一路來得匆忙,恐怕還沒洗澡吧?媽已經幫你放了水了。」

「嗯……」張俊害怕再看下去會丑態畢露,連忙應了一聲,就跑向浴室。

雖然說是浴室,卻大得有點誇張——白色的瓷磚貼滿三十坪大的空間,瓷磚上還帶有細微的浮雕,將地面和每一個牆面都構成一幅不同的畫,如果不細看,還很難注意到,而在一面巨大的鏡子前,擺放著寬敞的水床,西邊的牆上鑲嵌著三個活動的蓮蓬頭,相當奢侈,而浴缸竟然是寬三公尺的按摩池,牆邊鑲嵌一台小型冰箱,按摩池旁則是各式各樣的洗漱用品一應俱全。

張俊好奇地走向按摩池,一邊脫衣服,一邊打量著四周,在心里暗罵道:一瓶瓶不知道是沐浴乳還是洗發精,竟然上面全是英文,連中文說明都沒有,更離譜的是,居然還有女性用的沖洗液和香水。

按摩池邊有三個出水口,而此時早已經放滿水,並冒著水蒸氣,水中飄散著一股淡淡清香,似乎是玫瑰的味道,令張俊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張俊坐到按摩池中,而當溫熱水流接觸到皮膚的瞬間,不禁舒服地哼了一聲,覺得疲憊的身體似乎回復了元氣,舒服而愜意。

按摩池旁邊還有幾個按鈕,張俊好奇地按著按鈕,按摩池內立刻就有幾道水流互相沖擊,就像在按摩穴道一樣,水柱打在張俊的腰間、頸椎等部位,張俊不禁舒服地閉上眼睛,不由得呻吟一聲,享受著放松的一刻,暫時忘記今天所遇到的事情,只想讓疲憊的身體好好休息一下。

泡了好一陣子,直到水有點涼,張俊這才戀戀不舍地走出按摩池,雖然旁邊還有不知道什么功能的按鈕,應該有會持續加熱的功能,但張俊一向對高科技產品敬而遠之,所以不敢去碰,畢竟弄壞是一回事,搞出什么亂子才麻煩。

張俊打開蓮蓬頭,沖洗著身體,隨後張俊在照鏡子的時候,可以看到眼底的血絲,這不光因為疲憊,更是因為內心的煩亂,張俊不由得嘆息一聲。

這時,張俊一低頭,目光就被洗手台旁邊的一個小竹筐吸引住,眼睛一下子瞪大,因為上面放著一套內衣,頓時讓張俊聯想到陳玉蓮美人出浴的模樣,而且張俊可以百分百確定,這就是陳玉蓮剛剛換下的貼身內衣,張俊的腦子瞬間燃燒起一股邪火,那還沒擦去水珠的身體正在慢慢變熱。

張俊舔著發干的嘴唇,即使理智告訴他,這種行為無意義又下流,可他還是忍不住慢慢伸出顫抖的手,將竹筐內的內衣拿起來……一件紫色的蕾絲內褲,鏤空的設計加上精致的花紋,在保守中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性感,紫色的胸罩,即使樣式保守,但顏色卻有一種特殊的誘惑,令張俊的腦海中不禁浮現起陳玉蓮穿著內衣時那羞澀的妖嬈模樣。

張俊控制不住腦中的邪念,體內的血液開始,甚至忍不住拿起內褲放到鼻子下聞,他依稀還能聞到一股女性的體味,然後他拿起胸罩舉在眼前,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張俊竟然覺得有股淡淡的乳香,混合著汗味,氣味十分特殊,令人血脈賁張。

張俊的腦子里開始幻想,陳玉蓮穿著這內衣時有多么美艷,以及她那幾乎和葉子一樣小巧的身軀散發出的韻味有多么誘人,心想:如果她穿著這套含蓄中帶著性感的內衣,該有多么嬌艷欲滴啊!不對,她性子如此溫婉,要是站在我面前含羞一笑,那才是最美!

張俊如著了魔般,甚至忘記陳玉蓮是他的養母,已經完全在心里把她當成一個充滿誘惑的女人,甚至意淫著現在的她。以前病美人的柔弱,如今變成女人的風韻猶存,或許不是美得不可方物的尤物,但美得特別有味道,對男人來說有著無窮的誘惑。

張俊猶如鬼使神差般,竟然控制不住地伸出舌頭舔了內褲一下,能感覺到一股淡淡的味道,並開始興奮起來,仿佛他正在品嘗著陳玉蓮那小巧的身軀,情欲火焰控制不住地燃燒,血液開始往下集中,對養母這種變態的欲望,已經讓張俊胯下的命根子不由自主地硬起來。

「小俊……」

突然傳來一聲輕喚,讓張俊如遭雷擊般渾身顫抖,並緊張到內衣掉落在地,內心忐忑無比,一股愧疚伴隨著害怕被發現的恐懼而來,畢竟剛才他正沉浸在美妙的遐想中,卻聽到陳玉蓮的聲音,頓時嚇得一口大氣也不敢出。

「你還沒洗好嗎?」陳玉蓮敲了敲門,關切地說道:「別泡太久,小心著涼!」

「馬上就好了……」張俊已經滿頭大汗,連忙將內衣丟回竹筐中,平復加快的心跳,然後匆忙穿上衣服,然而在看到被命根子撐起來的巨大帳篷,心里頓時產生一股愧疚。

轉移想法、轉移想法,想一想美好的事情,什么世界和平呀、什么環保之類的……干!那么高尚的事和老子有什么關系!此時張俊有點緊張,就算胡思亂想也不能平復剛才充滿邪念的沖動,而且他越強迫自己別去想,腦子就越是浮現出情色的畫面,胯下的命根子不僅沒有低頭的趨勢,反而變得更加堅硬。

「沒事吧?」因為擔心張俊,陳玉蓮的聲音顯得有點著急。

「沒事。」張俊聞言,心里清楚陳玉蓮一直把他當小孩子看待,如果再不出去,說不定陳玉蓮會直接沖進來,因此猶豫了一會兒,他索性咬著牙,彎下腰遮掩住窘態,就打開浴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