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昌道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小心地嘬了一口,一臉的舒坦。
向南一路上都在納悶,賈昌道不會無緣無故地專程請自己吃飯,他自認還沒有牛逼到連故宮文保科技部的副部長都要討好自己的程度。
如果說只是單純的人際交往,自己跟賈昌道也還沒熟悉到可以互相約飯的地步。
思來想去,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了,賈昌道肯定是找自己有事。
可對方不肯直說,他自然也不會去問,於是便只能耐著性子,回答道:「還行,我對吃的東西不怎么挑。」
「氣候呢?」
賈昌道又問了一句,「還適應嗎?」
向南愣了一下。
嗯?
他這是還想著把自己拉進故宮文保科技部?
上次來京城修復《千里江山圖》的時候,賈昌道就三番兩次地向他暗示,到後來還經常找借口帶他到文保科技部各個辦公室里參觀,展示故宮博物院方面強悍的「肌肉」,只差當面說出招攬的話來了。
可上次賈昌道到了後來為什么又偃旗息鼓,絕口不提這件事了呢?
還不是因為被孫福民察覺了蛛絲馬跡,直接一個電話打過來,把賈昌道罵了個半死,這才讓他放棄了這種想法。
這才過了沒幾天呢,想不到賈昌道的小心思又活泛起來了。
他難道不知道,孫福民現在可還在京城呢!
他就不怕孫福民殺過來,直接跟他拼命?
見向南有些發愣,賈昌道也知道自己不太擅長繞圈子,干脆就擺明了問:「向南,咱們也算老熟人了,我就問一問,聽說你現在在學習古陶瓷修復工藝?」
「是,剛學沒幾天。」
向南點了點頭,這個沒必要隱瞞。
而且,他也算是明白了賈昌道為什么舊事重提了,多半也是因為這件事。
賈昌道微微有些激動,他右手食指不自覺地使勁摩挲著大拇指,又問道:「學到什么程度了?」
「古陶瓷的拼對粘結工藝。」
向南想了想,還是沒說雕刻的事,畢竟還沒學成,也不好意思說出去,「算是半只腳入了門吧。」
「幾天就到這地步了?」
賈昌道的聲音都開始變調了,「好!好!好!」
他咽了一口唾沫,又說道,「向南,古陶瓷修復工藝,故宮文保科技部這邊,實力還是很強悍的,你可以留在這里學習。
而且,故宮博物院藏品豐富啊,級別也高,在國內那是當之無愧的老大!留在這里,對你的成長是有絕大的好處的。」
向南一臉歉意地說道:「賈教授,我老師已經幫我安排好了。」
「你老師?你是說孫福民孫老頭?」
賈昌道不屑地一笑,說道,「金陵博物院要說紙質文物修復,那還說得過去,有幾個高手在。可要說起古陶瓷修復的水平,故宮博物院甩它幾條街!
你說說看,它整體水平就這個樣子,孫老頭還能給你找出什么好老師來?」
向南一副為難的表情,張了張嘴,最後吐出幾個字來:「江易鴻教授。」
「誰?!」
賈昌道眼睛一下瞪大了。
向南嚇了一跳,趕緊解釋道:「江易鴻教授,就是那個被稱為國內古陶瓷修復第一人的江教授!」
江易鴻?
我能不知道他是誰嗎?!
我是不敢相信,這個殺千刀的孫福民,之前不是口口聲聲說不能讓別人搶了他的學生?
怎么一轉眼就屁顛屁顛地把向南給送出去了?
你的節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