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一聽,頓時無語了。
錢大哥,你是真的皮!
生怕老專家們不感興趣,硬生生地把京派絕技「珠聯璧合」扣到我頭上來了。
這下好了,就算我這種修復手法不是「珠聯璧合」,那也是「珠聯璧合」了。
不過,他倒是沒什么可慌張的,反正這本來就是「珠聯璧合」,只是陰差陽錯之下,擾亂了自己的計劃罷了。
反正自己不承認,只要自己的秘密不暴露,隨便你們怎么想都行。
於是,向南將修復手法又向劉其正等人說了一遍,指著修復室里依舊在熬煮的大鍋,說道:
「我沒見過京派絕技『珠聯璧合』,所以也不知道我這種修復手法是不是,這種方法,是我自己在修復古籍的過程中,慢慢琢磨出來的。」
「怎么不是?這就是失傳已久的京派絕技『珠聯璧合』!」
就在這時,一位白發蒼蒼的瘦削老者,從老專家們中間用力擠了出來,一臉激動地看著大鍋里緩緩沸騰著的紙漿,顫著聲音說道,「天然鹼性溶液混合補紙,放在鍋里熬成糊狀物,然後拿來修補書頁上的破洞,這就是『珠聯璧合』啊!」
向南一看,這老者是和錢昊良一起的,來自京城故宮博物院的古書畫專家熊稟生。
「老熊,不要激動,不要激動!」
孫福民笑呵呵地上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這可是我學生研究出來的修復手法,你可不能信口胡謅,就說是你們京派的『珠聯璧合』啊!」
「你們京派的那門絕技,那是早就失傳幾十年了,你們光知道是鹼性溶液混合補紙放鍋里煮,總不能所有天然鹼性溶液跟紙放一起煮,都是你們京派絕技吧?」
熊稟生噎了一下。
孫福民這話雖然有點嗆耳,但道理是沒有錯的。
你又不知道「珠聯璧合」的配方,你怎么知道向南的這種修復溶液的配方,是跟「珠聯璧合」一樣的?
既然不能確定配方是一樣的,那就同樣不能確定這就是京派絕技「珠聯璧合」的修復手法!
這是我學生自己琢磨出來的修復手法,榮譽是我學生的!
當然,也是我這個老師的!
孫福民一臉洋洋得意,看著一旁沉默不語的劉其正,眉頭挑了挑:
裝什么深沉啊!該你給我學生出頭的時候,居然裝啞巴了。
哼,就這樣還想搶我的學生?
門都沒有!
也不知道劉其正是知道了他的心思,還是自己想清楚了,這時候他也開了口:
「京派絕技『珠聯璧合』已經失傳了,所以不管這是不是『珠聯璧合』修復手法,這都是向南自己琢磨出來的,這種修復手法的命名權和所有權都屬於向南,這一點毫無疑問。」
齊文超站在一旁,也是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確實要明確,免得以後揪扯不清。」
「這還有什么可明確的?」
楚天遙向來都看好向南,此刻自然也是向著他,說話毫不客氣,「京派絕技誰都知道已經失傳了,向南就算是鼓搗出來了『珠聯璧合』,那也是他的『珠聯璧合』,和京派絕技沒有絲毫關系!」
熊稟生聽了這話,臉上神色頗有些不自在,但是沒辦法啊,誰讓京派自己不爭氣,沒人能把失傳的絕技給鼓搗出來呢?
現在向南搞出來了,那毫無疑問,不管叫什么,肯定不叫京派絕技了。
劉其正見大家都沒什么意見,便笑了笑,問道:「向南,你來給這修復手法取個名字?」
向南想了想,說道:「既然熊老之前說,這就是京派絕技『珠聯璧合』,不如就叫『珠聯璧合』吧。」
本來這就是京派絕技「珠聯璧合」,向南也不好真的篡改了它的真名字,要不然,怎么對得起當初對京派傳人薛釗博承諾的那句話——「您的不舍,我來傳承」?
孫福民一聽,連連搖頭:「不行,不行,這不是京派絕技,取這個名字,不是抹殺了你的功勞?絕對不行!」
孫福民都快氣死了,這個傻學生,怎么那么笨?
研究出了一種修復手法,這是多大的事?
這可是能夠名留文物修復史冊的大事啊!
用了別人家的名字,豈不是把功勞拱手讓人了?
堅決不行!
打死也不行!
「不如,我加兩個字吧。」
劉其正也覺得直接套用有些不妥,便笑道,「就叫——向氏『珠聯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