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寶寶心里苦啊(二合一章,求訂閱!求月票!今日更新完畢)(2 / 2)

她在說話的時候,故意把「一個人」三個字的音調咬得重重的,生怕向南聽不出來她的意思。

向南還在低頭看那些文物,聽了小喬的問話,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小喬一愣,還是有些不死心,繼續追問:「全都是你一個人來修復?」

「對啊!」

感覺到小喬好像情緒上有點不對勁,向南這才抬起頭來,看了她一眼,認真地解釋道,「這是主任專門給辦公室打了電話,讓辦公室的人送來給我一個人修復的。」

說完,他還一臉警惕地盯著小喬。

什么情況?

我好不容易要的這些古陶瓷,難道你們還想搶走一部分?

別痴心妄想了,不可能的!

小喬一聽,頓時泄了氣,就好像一只圓鼓鼓的皮球,被人扎了一針一樣,她好像被打擊得不輕,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說道:「那好吧,你好好努力。」

看到小喬垂頭喪氣的模樣,向南眨了眨眼,自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要不,勻給她一兩件?

想了半天,向南還是沒舍得,算了,讓她傷心去了,給了她,自己就沒得修了。

小喬一走,他就樂滋滋地從箱子里挑了一件破損得不算太嚴重的瓷盤,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工作台上。

這是一件清代雍正款的青花一束蓮盆,瓷盤唇口、深腹、圈足,內外壁纏枝花卉紋飾,在瓷盤的正中心位置,繪有一束蓮花。

這只瓷盤,它的寓意為「清廉」,象征著當時的雍正朝廷對官員們廉潔奉公、嚴正克己的期許。

頗為可惜的是,這只瓷盤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碰碎成了十多塊,瓷盤唇口還有多處沖口,就連盤面上,也有不少釉面剝落了。

如果是其他修復師,看到這種情況復雜的古陶瓷,怕是早就皺起了眉頭,心生退意了。

向南非但沒有擔心後怕,反而有些小興奮。

他選擇這只青花一束蓮盆,並不是隨手挑選的,而是有意為之。

其一,是因為他之前修復的那只也是青花器物,在釉色上屬於一脈相承,年代間距也不遠,風格差異可以說是微乎其微,這樣一來,在作色、仿釉等後面幾個修復工藝,可以說是幾乎相同;

其二,就是因為這只青花一束蓮盆情況復雜,越復雜越能鍛煉技術,進步得也就越快。

更何況,自己處理不了,還有老戴呢,老戴不行,那還有老師在呢!

怕什么?

向南將這只青花一束蓮盆放在工作台上之後,便仔細地觀察了起來,心里面也開始思量著修復方案。

就在向南埋首工作台,繼續他的古陶瓷修復大業之時,老戴一臉憋屈地推開修復室的門,慢慢地走了進來。

「唉!捏界伐好夠嘍!」

老戴一進門,就搖著那顆禿了頂的腦袋,唉聲嘆氣起來。

「哈?」

向南沒什么反應,倒是之前倍受打擊的小喬頗有同感地回過頭來,她不是本地人,對老戴這個老魔都人嘴里突然冒出來的方言,有點聽不懂,她睜著迷茫的大眼看著老戴,一臉懵懂。

老戴平時在辦公室里也是不說本地話的,今天實在是太憋屈了,嘴里不自然地就冒出了這么一句,此刻看到小喬的模樣,這才意識過來,搖著腦袋又說了一遍:

「我說,日子不好過嘍!」

「可不是嘛!」

小喬撇了撇嘴,飛快地回頭瞥了一眼坐在工作台前的向南。

如今的向南,已經不可同日而語了。

前幾天還是個青澀的實習生,連古陶瓷修復後面的幾項工藝都搞不清呢,現在江主任一次性就給他申請了八件待修復的古陶瓷來。

也不知道這是在鍛煉他,還是故意做給我們看的。

要是前者還好,要是後者,那就太可怕了!

主任這是對我們有意見吶!

可咱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女子,怎么能跟怪物比?

沒錯,向南就是怪物!

一只專門為修復文物而生的怪物!

所以說,女人不能得罪。

得罪了女人,天才也得變成怪物。

就問你怕不怕!

老戴這時候也才發現,向南身邊又多出了不少裝古陶瓷的小箱子,心里頓時明白了幾分。

他之前去江主任辦公室前,還得意洋洋,以為是向南年輕圖快,把青花雲龍紋瓶給修復壞了,主任才把他喊去,想將那只青花雲龍紋瓶交給他重新修復呢。

誰知道一進門,就被眼前看到的情形黑潑了一盆冷水:

主任辦公桌後面的那個博古架,他太熟悉了,當初還是他給淘來的呢。

如今,在最上面一層,向南修復的那只青花雲龍紋瓶,正高高地擺放在那兒!

這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過了,說明主任已經鑒定過了,修復得極其完美!

否則的話,怎么有資格擺上主任的博古架?

接下來,主任說的一番話,雖然不嚴厲,也沒有責怪他的意思,但他好歹也活了這么多年了,哪能聽不出個好歹來?

主任話里話外,都在說同一個意思,他一個資深修復師,還不如向南一個實習生!

他當時羞愧得差點從地上找個洞鑽進去,再也不出來了。

還怎么敢出來?他好意思嗎?

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沒幾年就要退休了,還要被領導訓一頓,誰受得了?

這要是換一個年輕的領導,老戴說不得就要拍桌子發飆了!

可面對江易鴻,他哪有這個膽子?

你五十多,人家七十多了!

當年他剛進魔都博物館的時候,還跟著江易鴻學習古陶瓷修復呢,也算得上是半個師父了。

你還敢跟師父叫板不成?

沒辦法,再憋屈也只好受著。

誰知道剛受完氣回來,又看到向南在埋頭苦干,老戴只感覺全世界都好像在跟自己作對,他心里面頓時翻江倒海,仿佛有個小人在無聲地吶喊:

我這好好的在修復文物,怎么忽然之間,就闖進來了個怪物?

我以後的日子可怎么過?

寶寶這心里面,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