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志寧一邊將盒子放在桌子上,一邊有些興奮地說道,
「他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修復了,難以置信!」
「一個星期的時間不短了吧?」
毛志飛沒見過向南,雖然之前江易鴻將他的這位學生誇得都快要飛上天去了,但他還是有些不敢輕信,誇自家人嘛,當然是往好了說。
而且,一只建盞修復一個星期,正常情況下來說,也的確算不上很快。
看楊志寧好像還想說些什么,毛志飛笑了一下,擺了擺手說道,「先打開盒子,看看修復效果怎么樣。」
「好。」
楊志寧此刻心情正好,也想著讓大家也跟他一樣,被震驚一下,干脆就不說話了,直接伸出雙手,將那個木盒子打開,然後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只銀毫建盞,放到了會議桌的中間,方便各位專家們鑒賞。
銀毫建盞一拿出來放好,大家的目光就齊刷刷地投了過去。
這只銀毫建盞,內外壁皆施烏金釉,垂釉自然,釉水光潤,烏黑亮澤。內壁以極細的筆觸,勾勒出銀絲以為兔毫,線條隨性自然。底部露胎,胎色鐵青,淘洗頗為精練,質地緊密。
會議室里沉寂了半晌,忽然被一個疑惑的聲音打破了:
「這只建盞,哪里破了?我沒看出來啊!」
說話這人,是朱峰。
他是文物局副局長沒錯,但他不是業務口的,對古陶瓷修復這一塊本身就不是很精通,看了半天只看出這只銀毫建盞釉色完整,兔毫細密有致,肯定是國寶級的文物,但之前究竟哪里殘損了,他的確沒看出來。
他也不怕露怯,在座的除了他和何天,其他人都是文物修復專家,跟他們比專業那還不得笑死人?
還不如直截了當地問出來呢,說不定還能增長點知識。
「放得有點遠,我拿過來再看看,可能修復的地方在另一邊。」
毛志飛「咳咳」兩聲,伸手將建盞拿了過來,然後又從包里拿出一個手持放大鏡來,皺著眉頭仔細地一點一點察看了起來。
「我看出來了,這個盞口的位置,曾經有過殘缺,向南把他配補起來了。」
他一邊看一邊說道,「小伙子不錯,打底做得很好,不用放大鏡幾乎看不出來,這作色也很好,只有細微的差別,等過一段時間,這顏料經過空氣氧化之後,用放大鏡都看不出來!」
「其他的呢?」
朱峰忍不住開口問道,「修復一個地方就用了七天?」
「其他的,應該沒有了吧。」
毛志飛放下銀毫建盞,有些不肯定地看著楊志寧,說道,
「這一個地方要修復到幾乎看不出的地步,那是相當不容易的,光是打底都要用砂紙打磨好幾天呢。」
其他人也沒說話,都看著楊志寧。
實際上,他們也只能看出這只銀毫建盞盞口位置的配補痕跡,心里面也想知道一下,這建盞到底之前是個什么狀態。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向南的修復水平,還達不到江易鴻所說的那種高度。
「這只銀毫建盞,之前是我和江教授親自看過之後,才讓向南去修復的。」
楊志寧本來不想說的,可看到大家都盯著他,只好硬著頭皮說道,
「我和江教授看到它的時候,它還只是一堆碎片,大概,三十多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