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十二月份中旬,魔都道路的兩旁,梧桐樹葉子枯黃凋零,銀杏葉子金黃絢爛,閆思遠的別墅院子里,幾株臘梅卻是含苞待放。
「這是你給加利特修復古董,賺回來的國寶級文物?」
閆思遠裹著厚厚的及膝羊毛大衣坐在沙發上,腳邊放著一個正燃著無煙炭的銅盆,一臉微笑地看著向南將兩個大小不一的古董盒子放在了茶幾上。
向南笑著說道:「嗯,我這不是剛回來嘛,就想著帶過來給您老過過眼。」
「算你小子有良心。」
閆思遠笑著點了點頭,他抬起一只腳,將銅盆輕輕挪到遠處,然後才伸出雙手,將其中一個小一點的盒子打開,小心翼翼地從里面取出了一幅手卷,放在茶幾上慢慢平攤開來。
「這瘦金書法不錯啊。」
他看著向南點了點頭,然後從大衣口袋里取出老花眼鏡戴上,又從茶幾下面拿出來一只放大鏡,一點一點地細細看了起來,「咦,米芾的題跋?」
說著,他挪了挪屁股,身子又坐正了些,將放大鏡移到那些印章上,臉色慢慢變了,「這是宋徽宗的《瘦金千字文》?!嘖嘖,加利特那個老頭子,還真是舍得啊!」
閆思遠和加利特也是認識的,兩個人都是商業大亨,又都愛好收藏古董文物,經常會在國外拍賣場上碰面,再加上又有個共同的朋友亞歷克斯,想不認識都難。
這就是圈子,一般人哪怕是削尖了腦袋也擠不進去。
向南笑著捧了一句:「嗯,老爺子果然厲害,一眼就看出來了。」
「厲害個屁!」
閆思遠笑罵了他一句,說道,「款識上都寫了『賜童貫』,我要是連這個都不知道,還算什么收藏大家?對了,你給他修復什么了?那一把火難道把他的那些收藏都給弄壞了?」
「那倒沒有,有一份還是完好的。」
向南「嘿嘿」一笑,說道,「我給他修復了蘇軾的《木石圖》、王蒙的《稚川移居圖》和趙孟頫的《致郭右之二帖卷》手卷等十來件華夏文物,其中還包括瓷器類的。」
「加利特這老小子,這回估計心疼死了,光是這幅宋徽宗的《瘦金千字文》,就是個天文數字。哦,對了,這《瘦金千字文》先放著,我得好好鑒賞一番。」
閆思遠像是得了新玩具的小孩子一樣,伸手將這幅字重新卷好,放進了盒子里,然後將盒子藏在自己身後的沙發里,這才對著向南得意一笑,說道,
「我再看看這幅是哪位大家的作品。」
說著,也不等向南說話,先伸手將那個大盒子護住,然後打開將里面的卷軸取了出來,一點一點地展開。
「牡丹何事號花王,筆底翻增一段香。昨者喚人閑估較,風塵終屬漢張蒼。天池山人……天池山人徐渭!」
閆思遠嘴里念叨著畫上的詩作,然後眼睛一亮,細細地看了一遍畫作,不由嘆了一口氣,
「不愧是一代才子啊,難怪他的畫縱橫恣肆,淋漓騰沓,不拘一格。」
小心翼翼地將徐渭的《牡丹竹石圖》收好,也放到身後的沙發上藏了起來,笑道,「這兩幅字畫,我先鑒賞一段時間,你不會不舍得吧?」
向南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我把它們帶過來,就是給老爺子您解悶的,您隨便看,反正這兩件文物,我暫時不打算出手。」
「哦,我聽說你還有一件國寶級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