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已經前往醫院探望過老戴愛人的覃小天給向南打來電話，說老戴已經說服了愛人，決定做心臟起搏器植入術。

聽說這個消息之後，向南就打算再去醫院看一看，順便問一問老戴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如果能幫得上忙，那是再好不過了。

坐車來到醫院門口，向南到旁邊的醫院里買了一束花，便打算從門診大廳穿過去，前往醫院後面的住院部大樓。

盡管九點都還沒到，醫院門診大廳里已經人滿為患了，十多個掛號窗口一字排開，每一個窗口外面都排著長長的隊伍，叫號聲、交談聲、哭喊聲混雜一處，整個大廳里就如同菜市場一般，喧鬧不堪。

在這些人的臉上，向南看到了無助茫然，看到了苦澀無力，也看到了無盡的悲傷……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可當病痛真正臨身的時候，才會感覺到多么惶恐不安。

向南不忍多看，急匆匆地穿過了門診大廳，一直走出了後門，來到醫院後面的院子里時，才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濁氣。

走進住院部大樓後，里面就要安靜得多了，但氣氛卻更加壓抑。

向南目不斜視，直接來到電梯間，上了電梯，然後輕車熟路地找到了老戴。

只是隔了一兩天沒有見面，老戴整個人仿佛瘦了一圈，臉上的皺紋就顯得更加深刻了，向南來到他身邊，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

「阿姨只是小毛病，你不用太擔心了。」

老戴臉上露出了苦澀的笑容，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怎么能不擔心，畢竟是要做手術啊。」

「我上網查過了，心臟起搏器植入術，屬於微創手術，風險並不大，所以你不用太擔心了。」

向南也不知道該怎么安慰人，只好說道，「再說了，你現在擔心也沒用，還不如好好保重自己，要是你也把身體給弄垮了，誰來照顧阿姨？」

「嗯，我有分寸的，你不用擔心。」

老戴一臉感激地看著向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感慨道，「向南，謝謝你！」

「戴老師你這么說就見外了，咱們好歹也是同事一場，更何況，阿姨還對我這么好。」

向南笑了笑，隨即又問道，「對了，阿姨下個星期就要做手術了，你這邊還有什么困難嗎？」

「沒有，沒有了。」老戴搖了搖頭，說道，「我本來想……」

話說到一半，他又搖了搖頭，「算了，你來魔都沒多久，人面都不一定有我廣呢。」

「我認識的人雖然沒你多，但說不定正好其中有人能幫得上你呢？」

向南一下子聽懂了他的意思，耐心地勸道，「戴老師，你就別磨磨嘰嘰的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說。」

「我是想問問，你有沒有熟人在這醫院里，如果有熟人的話，看能不能幫忙介紹一個經驗豐富一些的醫生來給你阿姨做手術。」

老戴扭捏了半天，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也知道，這畢竟是手術，再小的手術也是手術。」

「嗯，我理解。」向南點了點頭。

身為病患家屬，再擔心也不會顯得過分，只要有可能，總是會盡最大的努力，給病患最好的條件。

一切只是為了不出意外，讓病患更快好起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