簽了三十來個名字,又對著手機鏡頭喊了三十來次「茄子」,眼看著筆試的時間就快要走到了,那些應聘者這才依依不舍地離開,趕赴考場去了。
看著那些人或欣喜或失落的表情,向南長舒了一口氣,他活動了一下久不握筆的手指,轉身看了看賈昌道,問道:「現在沒我的事了吧?」
賈昌道將話筒的開關關掉,放在桌子上,抬頭看了向南一眼,說道:「你這么著急干嘛?就不能留下來看一看?」
「我也有事要做的。」
向南想了想,這才解釋道,「丁春城丁老爺子前一段時間讓我修復一件戰國青銅鏤空龍紋戈,我到現在還沒正式開始修復呢。」
「你不是還沒開始嗎?那也不差這么一兩天。」
賈昌道擺了擺手,忽然他意識到了什么,忽然抬頭盯著向南,問道,「你剛剛說什么?戰國青銅器?你什么時候會修復青銅器了?」
「剛學了幾個月。」
向南簡單地解釋了幾句,說道,「丁老爺子也算是我青銅器修復的啟蒙老師,目前我主要是跟魔都博物館青銅器修復中心的老專家張春君老師學習。」
「三代鼎彝容易補,戰漢兵刃不好修啊。」
賈昌道嘆了一口氣,似笑非笑地看著向南,說道,「你剛學幾個月就能修復青銅戈了,看來至少也是資深修復師的水准了。」
「這個……」向南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應該差不多了吧。」
賈昌道盯著看了向南好了一會兒,忽然咬牙切齒地說道:「真後悔當初沒把你扣下來,我就不信孫福民那個死老頭真敢拿刀砍我!」
這是他一輩子最耿耿於懷的一件事。
當初是他將還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向南帶到了京城,也是他第一個發現了向南的不同凡響,還是他第一個向向南拋出了橄欖枝,想要將他留在京城里……
可結果,就被孫福民那個老頭子一個電話給嚇住了,眼睜睜看著向南離開了京城。
之後的向南,就如同神州號火箭一樣,飛快地在文博界里崛起,賈昌道想要再次招攬向南,已經變得不可能了。
如果世上有後悔葯的話,賈昌道哪怕砸鍋賣鐵也要買上一顆。只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葯,所以,他也只能徒呼奈何。
向南看著忽然變了臉色的賈昌道,被嚇了一大跳,他干笑了一聲,舉手指了指門外,小心翼翼地說道:「賈部長,那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看到你就心煩。」賈昌道朝他擺了擺手,一臉嫌棄。
向南自然不會在意,笑了笑,拎起背包,轉身就離開了這里。
出了辦公樓,向南信步來到古書畫修復室里,看到錢昊良正和幾個修復室圍在長案旁,正在討論著什么。
看到向南來了,錢昊良直起腰來,對向南招了招手,笑著說道:「你來得正好,快過來一起看看,這幅古畫到底是哪個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