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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弘方主動換了個話題問道：「萬主任可否再說說，那些對我國抱有敵意之人，又是如何從貿易活動中達成其不可告人的目的？」

萬岩道：「這些人所從事的貿易活動主要分為兩類，一是獲取資金，二是購買某些特殊商品。我國很難就資金的流向進行監管，所以主要精力也都放在了物資流通上。陶大人應該知道，我國制定有一份禁止在市面售賣交易的商品名錄吧？」

陶弘方點點頭道：「這份禁售名錄是由執委會審定，會視實際狀況不定期增減修訂內容。不過在外具體是如何執行的，在下倒是不太清楚，還請萬主任指點。」

按照萬岩的說法，海漢監管最為嚴格的物資自然是軍事相關，除了制式武器、彈葯、盔甲等之外，可用於制造軍事裝備的材料和工具，以及戰馬、戰車、戰船等載具，也統統都在禁止交易的名錄當中，以避免其落入到反海漢的武裝勢力之手。

但任何買賣都是由需求所催生的，只要市場上對這些物資有迫切的需求，那么自然就催生出與之相關的黑市交易。就算海漢對此制定了禁售名錄，並且有相關部門執行監管任務，也仍然無法完全杜絕這些物資的流通。

當然了，由於無法公開進行交易，這些物資流入到管控范圍之外的速度並不會太快，基本上都是零星買賣，而且價格極其高昂。比如在三零年代被大量制造出來的燧發步槍，只要還能正常擊發，在黑市上的價格也並沒有比二十年前的市價低多少。而類似火炮這樣的重型武器，因為流失在外的數量極為稀少，黑市價格更是一直居高不下。

陶弘方聽到這里忍不住打岔道：「我國對軍事物資的管控一向嚴格，這些物資是從何處流失出來，想必應該也能追查到吧？」

萬岩搖頭應道：「那可未必。據我所知，通常在黑市上買賣的軍事裝備，大多都是老舊甚至淘汰的型號，制造和列裝的時間都已比較久遠。為了不被追查到來源，往往會進行拼裝改造，用工具磨掉裝備上的鋼印編號。而且這些東西從賣家到買家手里要轉好幾道手，很難查到真正的源頭和去處。」

隨著這些年海漢不斷擴大勢力范圍，各級各兵種部隊的兵力規模也隨之水漲船高，如今海漢軍的兵力已經是數以十萬級計，歷年因為各種原因淘汰報廢的裝備也越來越多，其中一部分便會通過各種渠道流入黑市。此外隨著生產技術的進步，一些結構和制造工藝簡單的裝備也慢慢被民間匠人仿制出來，產能雖無法與兵工廠相比，但這些東西往往也能在黑市上魚目混珠，仍會被有需求者收購。

至於這些黑市交易具體是如何操作，那大概就只有安全部、軍情局這樣的部門才比較清楚了，萬岩作為商務部的官員卻只能算是外行人了，並不能帶給陶弘方更為詳盡的信息。

聊完這些閑話，萬岩讓屬下給陶弘方換了杯熱茶，然後命人取來一大摞文件，向陶弘方介紹道：「這些都是過去一年內本地在官方登記備案的大宗交易記錄，請陶大人查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