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第262章 商量條件(2 / 2)

1627崛起南海 零點浪漫 2583 字 2020-06-06

所謂治外法權,就是外國公民免受犯罪地司法管轄的豁免權,這在後世基本就是屬於強國對弱國的一種壓迫,比如美國大兵在日本的駐扎地就享有治外法權,沖繩年年都在為此鬧個不停,就是因為美國大兵在當地犯了事之後不會承擔法律責任,拍拍屁股就能走人。而目前以租界名義在北越占下來的黑土港地區,穿越眾在當地所擁有的權限比治外法權還要高了一級——一切法律法規都是以海漢執委會公布的標准來執行,直接就把司法權拿在了自己手里。

除了黑土港之外,塗山半島也基本是類似的情況——半島部分歸穿越集團管轄,而大陸部分則是北越說了算。以從當地上船的移民為例,當他們在塗山半島由北越軍方交接給穿越集團,進入塗山半島上的臨時難民營之後,這部分人就不再受到北越政權的庇護,一切生殺大權都由穿越集團掌控了。

當然這兩個地方是屬於比較特殊的情況,出於安全考慮,穿越集團迄今都沒有向北越內陸包括其京城升龍府在內的地區派出使節或是商人。如果不算源源不斷輸入到北越的食鹽,那么穿越集團對北越的影響力也就僅僅停留在軍方的層面而已,而這顯然不符合執委會「掌控民心」的原則。從長遠看,執委會要的是北越民眾自發的大批投效,而不是用利益交換過來的強制性移民。而要在北越民間形成影響力,那就必須向其內陸地區派駐人員,並將「租界」內享有的權力延伸到外部。

如果能拿到治外法權,那這些進入北越地區人員的安全就有了更好的保障,而穿越集團也會相應得到更大的產品銷售市場,顧凱出的這個主意無疑是具有非常強的針對性。當然顧凱還有沒說出口的潛台詞,那就是治外法權會給未來穿越集團介入安南國內事務留下一個後門,方便某些特殊部門在其國內行事。

「不愧是玩法律的,居然能想到這招!」施耐德由衷地稱贊道。雖然施耐德對治外法權的概念並不陌生,但如果不是顧凱提出來,他大概也根本不會把法律權限和政治條件聯想到一起去。當然,無需顧凱過多解釋,施耐德也能想到這種治外法權的要求肯定是單向的,北越政權要是派人到勝利港,肯定是享受不到同等待遇的。

「我們要想快速擴張,就只能走強權政治這條路,治外法權也只是實現這個目標的一種外交手段而已。」顧凱對此倒是看得很淡然。

自從普魯士首相俾斯麥在1862年明確提出「強權即是公理」這種政治原則之後,後世近代的大國幾乎都在國際關系中奉行了這樣的外交政策。當然了,為了讓干涉他國的手段顯得更加文明一點,大多加上了「民主」、「自由」、「人權」之類的華麗包裝。

穿越集團這幫人要想在有生之年就實現制霸全球大概是不可能的,但至少要為子孫後代打下一個良好的基礎才行。而一個政權想要在幾十年之內就把影響力波及全球,那唯一的辦法就是采用強權政治這套策略。

「不過如果北越方面不同意我們的要求怎么辦?」施耐德問道:「或許他們會認為戰局還沒有惡化到需要讓我們出兵援助的地步。」

「那就得看軍警部的人狠不狠的下這個心了。」顧凱沉吟道:「軍警部那幫人把他們訓練的北越傀儡軍當成寶一樣,什么戰斗力不夠,什么行軍路程太遠,什么戰績不理想會影響後續的軍購……理由那么多,依我看他們只是不想讓這支軍隊去當炮灰填坑而已!如果這支部隊被打殘打廢,北越政權沒了倚仗,那自然就會答應我們的條件。」

「這也難怪,據說這些受訓人員都是鄭氏抽調的北越精銳,兵員素質應該還算不錯。軍警部估計也下了很大的氣力,畢竟他們打的主意是要培養一批親近我們的北越將領,以圖將來能夠間接控制北越軍方。現在要把這批苗子拿去填坑,他們當然不太願意。」施耐德倒是也知道這其中的一些內幕,幫著軍警部分辯了兩句:「再說真要是在戰場上表現出來戰力堪憂,那可能的確會影響到後續的軍售。」

「我倒認為恰恰相反。」顧凱並不認同這種說法:「就算他們的訓練水平有限,但能夠正面擊敗他們的軍隊,除了騎兵大概也只有使用火槍的部隊了。現在南越已經有了成建制的火器部隊,北越想要跟南越繼續抗衡,那就只能加大火器部隊的數量。」

或許是說得有點口干,顧凱將杯子里的酒一口倒進嘴里,接著說道:「我們應該建議軍警部,如果北越不同意我們提出的條件,那到時候就讓北越的傀儡軍先上,我們自己的部隊壓陣就行了。」

「軍警部的人未必會聽我們的意見。」施耐德也不是新人了,對於軍警部的行事風格算是比較了解。

在他看來軍警部里至少有一半都是野心勃勃的家伙,包括被派到廣州的虞堯和蕭良在內,連廣州的地盤都沒踩熱,就急吼吼地將珠江口列為了「戰略目標」,並且閑下來就在做各種戰術推演,一副要將整個珠江口吞下去的模樣。還好現在軍警部的兵力太少,假如在現有基礎上多個兩三倍,估計這兩個家伙早就叫囂著要在珠江口占島修兵站了。

「聽不聽我們的,那要看我們能帶來多少利益。別老是我一個人說,施總,也說說你的想法吧!」顧凱出去當了幾個月的領導之後,看起來也比以前有了更多的自信和主見——當然這是放在工作層面而言,私人方面並沒有什么進步可言。

施耐德拿起酒瓶給顧凱斟酒,口中說道:「我主要是從經濟角度來考慮。打仗打的是錢,既然我們出兵的理由是幫北越政權平叛,那么向北越伸手要錢就是理所應當的事情了。之前我也向陶總打聽過現在民兵的訓練經費水平,大概是每人每月三元,炮兵會更高一些,加上平時的物資供應消耗和發給他們的軍餉,養一個民兵一個月大約需要十元到十二元的樣子,戰時費用估計是這數字的三倍左右。」

顧凱嘖嘖連聲道:「這么貴!這一年下來不算武器裝備,那也不是個小數字啊!」

施耐德點頭道:「正是因為軍費昂貴,打贏了也不一定能回本,所以才一直沒有輕易對外發動軍事行動啊!我想了一下,大概用這個成本價擴大個十倍,作為向北越要求的作戰費用,你覺得怎么樣?」

顧凱手一抖差點把酒杯掉在地上,想到施耐德會趁機敲竹杠,但萬萬沒想到他會敲得這么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