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0.第410章 軍火貿易動向(2 / 2)

1627崛起南海 零點浪漫 2614 字 2020-06-06

「本地當然有啊!田獨河對岸就有好幾個農場,起碼有上千只的雞鴨,可人家農業部不往外發賣啊!這海漢首長就有好幾百人,每天得吃多少肉食?這景觀大道上的飯店酒家,你隨便找一家打聽,問問所用的雞鴨是不是從外地拉來的。」店家毫不客氣地駁斥了阮經文的質疑。

「算了算了,不用爭了,我這便付錢就是了!」阮經貴見已經有人開始注意到自己這一桌,便不願再與店家爭執下去,從口袋里取了流通券出來,點數付給了店家。

兩人吃得倒是很舒心,但出來之後都免不了有點心疼這筆開銷。如果是放在以前,這一頓飯吃三十多兩銀子,對他們來說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了,何況今不如昔,不管是家產還是收入都遠遠不及以前,這么個消費水平,用不了幾天就會把他們僅剩的一點家產給榨干了。

「兄弟,明日開始,我們還是繼續吃集體食堂吧!」阮經貴摸了摸圓鼓鼓的肚皮,嘆了一口氣對阮經文倡議道。

阮經文當然也很清楚自家的狀況,只能無奈地點了點頭。

阮氏兄弟看看時間已經差不多,便去了座落在山腳下的勝利港小學,在這里有專門針對新移民所設的夜校培訓班,在入職之初都必須要接受一段時間的專業課程培訓才行。阮經文在這里終於見到了兄長曾經提過的「電燈」,以至於他在當晚幾乎根本就沒怎么聽進去課程,一直望著天花板上的led燈發呆。

由於勝利港地區的宵禁是從晚上八點開始,因此夜校課程的時間也並不長,一般每天就只安排兩節半小時的課程。兩兄弟上完課之後,便徑直回住處休息了。

相比阮經文的日程安排,阮經貴顯然要繁忙得多,一方面他要繼續在商務部進行實習,另一方面還得去辦宿舍申請的相關手續,另外被關押進苦役營的舊友武森,也必須要盡快設法去找門路求情,否則多得幾日,說不定這家伙就因為性子太烈而被海漢人給拖出去殺頭了。

阮經貴第二天便找機會向施耐德告知了自己牽腸掛肚的事情,施耐德倒也算耐心好,聽他說完之後還幫他打了幾個電話安排相關的事情。阮經貴雖然不太明白施耐德為何要拿著一個小黑匣子自言自語,但他聽施耐德所說的內容,倒是與他的事情都有關聯,當下也不敢發問,只是站在旁邊靜靜等待施耐德把電話打完。

「你申請的宿舍沒問題,回頭你自己去民政部拿鑰匙,都安排好了。」施耐德先給了阮經貴一個好消息,接下來話鋒一轉道:「不過你說的那個武森好像有點麻煩,我中午約了顏總吃飯,到時候你跟著去,自己給顏總說說好話吧!」

自從「海漢軍工」開始掌管對外的軍火貿易之後,商務部和軍方之間就走得很近了,兩個部門的頭腦們經常會聚到一起,商量一下近期的軍火銷售狀況和下一階段的銷售策略。而今天這頓工作餐也不例外,施耐德和顏楚傑碰頭的原因,便是要商量接下來對福建方面的軍火銷售策略。

在海漢對福建許心素集團開始實施軍事扶持之後,許心素原本被「十八芝」所壓迫的被動局面就逐漸有了好轉。原本在1628年就被鄭芝龍干掉的許心素不僅成功地挺過了生死關,而且在去年下半年開始接連打出了幾次漂亮的反擊,讓「十八芝」的士氣大受影響。而年底時稱霸廣東海域的劉香團伙也在海漢海軍的炮口之下吃了癟,率部下退回到福建廣東交接的海域,其名下的控制區至少縮水了三分之二以上,實力也在這場戰事中大打折扣。由於福廣兩省的戰事均處於不利的局面之下,「十八芝」今年對漳州附近的攻勢便大大減緩了,甚至隱隱有縮回台灣休養生息的跡象。

「十八芝」的回縮便讓許心素有了更多掌控福廣海域海上貿易的機會,福建方面非但因為戰事的減少而降低訂貨量,反倒是希望從三亞購買到更多的武器,以便早日對盤踞在澎湖和台灣島的「十八芝」發動打擊。在知曉了海漢海軍於珠江口水域大勝劉香海盜集團之後,福建方面甚至提出了想要購買海漢戰船。

相比財政上捉襟見肘已經陷入債務危機的安南朝廷,壟斷了福建大部分海上貿易的大海商許心素底氣顯然要足得多,他也不知道從哪里打聽到了「海漢軍工」給安南朝廷的戰船報價,直接便讓身在廣州的董煙雲與駐廣辦聯系,聲稱可按海漢的開價訂購戰船,而且一開口就要十艘。

這個消息在昨天才通過電報發回三亞,主管「海漢軍工」的白克思最近都在田獨工業區忙活,一時不能脫身,於是執委會便將這個事務交給了施耐德,讓他與軍方共同商議之後再向執委會提出是否可行的決議。

對於這件事,顏楚傑的態度表現得非常明確:「出售陸軍使用的武器可以考慮,但海軍作戰艦艇,我認為不可以出售給有能力給我們制造威脅的勢力。我們現在雖然跟許心素有軍事方面的合作,但今後我們要進軍台灣海峽,勢必會跟許心素產生利益上的沖突,到時候他要是鑽了牛角尖要跟我們干,那賣給他們的戰船豈不是成了我們自找麻煩的糊塗招?其他的可以商量,但賣船這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同意的。」

施耐德道:「但這個單子大啊,十艘船,算上武器裝備,那就是好幾十萬兩銀子了!以之前的報價來計算,毛利率應該超過100%了吧?十艘『探索級』,以造船廠現在的規模,不用半年就能完成,這筆生意還是很有賺頭的!」

「軍火貿易又不是只看經濟效益!」顏楚傑盯著施耐德,態度毫不相讓:「如果以後要跟許心素開打,要剿滅這十艘我們賣出去的船,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到時候說不定連本都折了!」

施耐德眼睛轉了轉道:「或者我們想想別的路子,比如說要求他們每年定期把船開來三亞做維護保養?」

顏楚傑搖搖頭道:「這個行不通。我們對安南提出這種條件,是因為安南那邊根本就沒有大型船廠和所需的船塢,沒有條件對戰船進行維護。但這種說法拿到福建就行不通了,那邊的造船廠比我們開的鹽場還多,一般的修修補補他們自己就能完成,許心素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會答應這種條件。」

「要不把技術標准降低一些,讓造船廠改型,生產專門的出口型?」施耐德沒有被難住,接著又提出了另一種方案。

「這事我已經跟越之雲他們商量過了。」顏楚傑應道:「理論上是行得通的,但如果訂單太少,設計制造新船型的費用就降不下來了,因為戰船上的很多零部件都已經采用了標准化生產,要改型就涉及到一系列的生產環節。而且戰船改型不像陸軍武器,可以把技術代差拉得很大,在我們把蒸汽機帆船投入使用之前,海軍現在所用的戰船跟傳統的中式戰船,也並沒有不可逾越的差距。我們即便專門設計一個出口型號,跟我們原本型號的戰斗力差距也不會太大,這對我們來說依然是一種隱藏的風險。」

「這么大的訂單,放跑了就可惜了啊!」施耐德聽了顏楚傑的說明之後也知道軍方的擔憂不無道理,但眼睜睜看著幾十萬兩銀子從嘴邊溜走,又覺得實在有點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