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4章 張金寶的打算(1 / 2)

1627崛起南海 零點浪漫 2102 字 2020-06-06

自海漢立國以來,對三教九流的管理要比大明統治時期嚴格得多。據荀鵬程過去所接觸到的情況來看,官府對於民間結社的監管力度一直非常大,類似行會這類傳統的民間組織必須要在官府登記造冊,而1631年的儋州刺殺案之後,就連文化界的各種組織也一樣得到官府登記。而且因為儋州是事發地,而當時的主犯黃子星就是文化圈的人,所以這邊的管控更嚴,民間組織集會在超過十人之後就必須報批和公示,哪怕是各種文學社團也不例外。

雖然這樣的規定有些不近情理,但所取得的效果倒是很理想,儋州自1631年以來再無重大治安案件發生,單以治安狀況而論,甚至比三亞還更好一些。既然行之有效,官府肯定就將這套手段延續下來,所以才會有了海風詩社在城內張貼告示這樣的奇葩做法。不過張金寶有意引陌生人前來參加活動,荀鵬程到目前為止仍然不是太懂他的目的何在。

便聽張金寶繼續說道:「眾所周知,儋州乃是文化名城,書院眾多,每年為國培養各類人才逾千。但各家書院之間為了生源,免不了激烈競爭,人才之間的交流也就此受到屏蔽。鄙人創辦這海風詩社,所招攬的對象便是各家書院的精英,為的便是要打破壁壘,讓人才有一個交流學識的場所!」

荀鵬程聽到這里,倒是有些佩服這張金寶的想法。其實三亞那邊也有類似這樣的組織,不過並非私人承辦,而是國家出面,組織了一個類似研究院的機構,由海漢高層官員親自給這些精英上培訓課。當然了,此精英非彼精英,在儋州這邊冒尖的人才,去了三亞很可能還得從頭學起。

有人出聲道:「這位老兄,你也不用把話說得這么漂亮,你又要提供場所又要牽頭組織這詩社的活動,這收費應該不會低吧?」

張金寶應道:「實不相瞞,詩社招攬到的這些成員大多家境不太寬裕,鄙人真要收費的話,他們中的大部分人恐怕就不會來了。所以實際上對於參加聚會的這些人,鄙人是分文不收的。」

「那不是詩社的人呢?比如我們?」荀鵬程也忍不住出聲問道。他並不相信這張金寶搞這種活動不求回報,就算賺不了錢,至少要設法收回成本吧?而且他心里還有一個疑問沒有問出來,那就是張金寶是如何聯系到這些據說是各家書院的精英,並且得到這些人的信任?

要知道這些人可不是沒文化沒見識的愚民,荀鵬程先前與這些人攀談過程中就發現,他們的頭腦、學識、反應力都遠勝常人,有一定的專業技能,對於包括國家政事在內的很多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並不是那么容易糊弄的對象。這張金寶能夠將這些人聚集到一起,就算是用威逼利誘的手段,也得讓人知道他的確有這個能力才會有效果。

而張金寶此人在儋州城外有鳳鳴山庄這種產業,想來應該也不是什么無名之輩才對,荀鵬程甚至覺得在自己以前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這個名字,但他實在想不起細節,也不敢確定自己的記憶是不是錯覺。

張金寶聽到了荀鵬程的問題,笑著應道:「程兄不用擔心,所謂費用也只是為了讓那些無聊閑漢自動退散,只要進了山庄的門,所有吃住都由本人承擔。當然了,程兄器宇軒昂,看起來也不是普通人,鄙人很希望稍後也能聽到程兄的高見。」

荀鵬程心知自己這鬼樣子跟器宇軒昂四個字實在扯不上太大的關系,如果不是這身著裝,說不定在外面牌樓就被張金寶的手下人攔下來了。能夠進到這地方的人,顯然是已經經過了張金寶的篩選,而剛才在山庄外的登記手續極為簡略,張金寶放人進來的標准也不可能是看學識和身份,那大概就只能是從穿著打扮判斷有錢沒錢,只放看起來有身家的人進來,這點似乎也能從在他之後被放進來的幾個人身上得到驗證。

但張金寶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荀鵬程依然還是沒有想明白,只能是繼續靜觀其變。但他隱隱能夠感覺到,張金寶通過告示或者其他方式引來這些富貴閑人,恐怕也不僅僅是讓他們充當看客而已。

張金寶道:「或許第一次來的幾位新朋友還有一些問題,請大家不要著急,先看一看我們的活動內容,這大概會比由鄙人來作解釋更為直觀。」

張金寶說罷便離開了發言的位置,在前排找了一個空座坐下來,看樣子接下來是打算當觀眾了。

而當下便有兩人離席起身,走到了張金寶剛才發言的位置。其中一人轉身拿了粉筆,開始在那塊碩大的黑板上寫寫畫畫。

另一人則是向眾人說明道:「在下白鹿書院廖響,這位是瓊西書院苗海生,今日要向各位展示的,便是由我們二人正在研制之中的新式船舵。各位都知道船行水上,有舵才能便於轉變行進方向,原理雖然簡單,但如何能讓這個部件變得更易操作,更加省力,舵效更顯著,卻極少有人去細想。」

荀鵬程看到那個站在黑板上寫寫畫畫的苗海生,正是先前他在書架前混時間的時候,過來搭訕的那人。他當時就能從對話中感覺到這人對造船航海之類的學識比較了解,倒是沒想到這海風詩社所謂的以文會友竟然是以這樣一種形式來進行。只是尋常人誰會沒事去研究船舵,而就算知道了普通的船舵可以改進,那又有什么用?就算是行船的漁家或者海商,也未必有條件能夠自己制造船舵並進行更換。

那廖響繼續說道:「苗兄所學的便是造船技術,長於木工。而在下所學乃是術數,更擅計算。之前苗兄找到在下,說了這個想法之後,我們二人便合作研究,費時月余,終於有了一些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