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袁崇煥不可用!」
「陛下,袁崇煥帥才難得......」
王在晉和孫承宗還在嚷嚷呢!
朱由檢擺擺手,阻止兩人道:「二位稍安,且等袁崇煥、毛文龍入京後再說。」他頓了頓,又將目光轉向東閣大學士兼工部尚書徐光啟。徐光啟已經六十多歲,看著有點干瘦,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老頭。
「徐東閣,你的學生孫元化是不是跟著你一塊兒來了北京?」
孫元化和徐光啟是同鄉,都是上海人,當時叫松江府。徐光啟的年紀比孫元化大了差不多20歲,在萬歷三十二年,他四十來歲的時候高中進士。而孫元化則是萬歷四十年的舉人,中舉之後他就沒繼續考試,而是憑著他從老師徐光啟和幾個西洋傳教士那里學來的數學、火器、築城方面的知識,走了保舉的路子,當了孫承宗的幕僚,幫著孫承宗築台制炮。孫承宗命人在遼西所築的堡壘,就不少是由孫元化設計的。後來孫承宗下台,孫元化又跟著袁崇煥守寧遠。寧遠的城堡炮台之所以如此堅固,也有孫元化的一份功勞。
而在袁崇煥下台後,孫元化也就沒了去處,也跟著辭官回鄉,繼續和老師徐光啟研究天主、天理的大事兒去了。
這一次徐光啟得了大用,一步登天就入了閣,當然得帶著自己的好學生一塊兒來北京了。
「陛下,孫元化和臣一起來了北京。」徐光啟如實回答。
朱由檢笑道:「那就好......朕聽說他精通西洋的算學和火器之術,就想讓他當個講官,你覺得如何?」
當講官?是從軍吧?
徐光啟當然知道洪承疇、陳奇瑜、孫傳庭、盧象升這四個講官被騙從軍的事兒了!
當然了,朱由檢也不會給這四個講官換武職,現在文貴武輕已經入了人心,換武職人家可不願意。所以朱由檢就給他們四個安排了詹事府的官職,洪承疇當了太子洗馬,陳奇瑜當了右庶子,孫傳庭當了右中允,盧象升當了右贊善。
官雖然都是文官,但是實際上的差事,卻都是幫著籌建帳前親軍!
對於這個帳前親軍......朝中的文武官員,當然是支持的少,反對的多。皇帝已經有「御馬監家丁」,怎么還不知足呢?還想辦什么帳前親軍,而且還准備辦出三四萬之眾!
這可真有點過分了!且不說這等大辦要花多少錢,就說這個三四萬的親兵......這少年天子是不是有點不相信大家伙?
不過大家不滿歸不滿,但是除了孫承宗上疏反對,別人也沒說什么。
因為現在朝中還是閹黨多啊!贖罪都來不及,還敢得罪少年天子?得罪了,就會有人來揭發他們的罪行了!再說了,帳前親兵終究是天子私兵,花的是內庫、里庫的銀子,不用從太倉庫中往外拿錢,大家真不好說什么。
而且大明皇帝的確有辦親軍的傳統,錦衣衛就是一個,御馬監三營也是一個,南海子凈軍又是一個。
現在朱由檢裁撤了南海子凈軍,又削減了御馬監三營的兵力,轉而大辦帳前親軍,也不算壞規矩。
真要細究,帳前親軍並不是太監武裝,撤凈軍辦親軍,還算是削弱了太監的權力……是符合文官們的政治正確的。
所以朝廷的文官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讓帳前親軍野蠻成長了。
徐光啟當然也不想在帳前軍的問題上得罪朱由檢,更不想擋了學生孫元化的前途,所以只能表示贊成。
朱由檢笑著點點頭道:「那就好,明日上午你和孫元化一起來文華殿吧!」
「臣領旨。」
轉眼就是第二天一大早了,朱由檢在曹化淳和新來的小太監王承恩的陪同下,才到文華殿,外面就有人來報說徐光啟、孫元化已經到了。
「宣他們上殿!」
朱由檢一邊說話,一邊就拿著一支用來寫蠅頭小楷的細筆,在一張信紙上寫了起來。
「臣徐光啟恭請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