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讓東道主看到,覺得不給情面,又覺得太矯情。
但是葉清秋就是葉清秋,從小到大,只要她不願意,不喜歡,誰都不能逼她做什么。
她的人生字典里,從來就沒有「將就」一詞。
她就是矯情,這一點連她自己都不否認。
厲庭深的唇畔不自覺地勾起一抹淺淡的弧度,聊勝於無。
嬌氣。
從她出生的嬌生慣養,到後來他的嬌寵縱容,那種嬌氣都滲進了骨子里,即使她現在如何想摒棄過去的一切,這些東西,她改變得了嗎?
這里面,又何嘗沒有他半分功勞?
不過就算她如何不合群,最後還是被尚七七,殷睿爵幾個人起哄著喝了幾杯酒。
酒這種東西,不沾還好,一旦沾了,就算你自己放得下,旁邊的人也不會讓你放下。
一圈下來,她也喝了五六杯,很小的酒盅,里面都是辛辣的白酒。
頭有些昏,她就安安靜靜地撐著額頭坐在那里,手里的筷子百無聊賴地戳著碟子里的東西,眼睛盯著那些殘羹剩菜,完全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好像眼睛里都是空的,心里也是空的,沒有任何任人和事可以讓她放在心里。
即使凉絮兒在外是風光無限的一線女藝人,放到這個包廂里,她的存在似乎也沒有那么突出。
從到到尾,她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厲庭深的身邊,給厲庭深夾一些她覺得口味還不錯的菜放到他的碟子里。
依稀還記得當年他在外應酬,有一個女人坐在旁邊,明明厭惡房間里的烏煙瘴氣,卻還是托著下巴,拿著筷子,狀似漫不經心地往自己的面前夾菜,見他久久不動,又固執地將東西遞到他的嘴邊,勢必都要讓他吃下去的樣子。
「別空腹喝酒,不然回去我還要伺候你。」
她托著下巴說,口氣溫軟,明眸含笑,固執嬌媚。
他張口吃下,然後看著她用那喂過他的筷子,夾了菜又放進她自己的嘴里。
她似乎沒覺得有什么,但是看著那雙筷子在她殷紅的唇瓣里進進出出,他卻覺得,她喂給他的那些菜,被她下了葯。
「庭深,快吃菜,別空腹喝酒,免得一會兒胃難受。」
凉絮兒低柔的聲音從身旁響起,厲庭深側眸看她,凉絮兒溫恬的笑,「吃點吧。」
厲庭深垂眸掃了一眼眼前的碟子里堆滿了各種菜,他沉默幾秒,最終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那是剛剛那個女人吃過的第一口菜,如果不出他所料的話,這道菜,應該會有甜味。
入口,果然。
他並不喜甜,之所以會吃,全是拜那個女人所賜。
她每次吃到一半的東西,另一半統統都要他吃掉。
在曾經,都會成為他的腹中之食的東西,在現在,被她戳的那些面目全非。
厲庭深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菜過五味,酒過三巡。
這個時候桌上的人已經喝醺。
唯有薄景川幾個人依舊端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神色淡漠,不見一絲喝多時的凌亂和不堪。
「喂,我說咱們厲總,看看我們涼大女神這么溫柔賢惠,你是不是該娶回家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