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種怎樣的痛苦，沈繁星親眼看著，卻仍舊無法體會到半分。

心疼，仍舊抵不過姬鳳眠此時此刻渾身密密麻麻的疼。

也許是察覺到了沈繁星緊綳著的身子，樓若伊在旁邊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你母親真堅強，沒有什么可以打倒她，對嗎？」

沈繁星僵硬的身子微微松懈下來，視線仍舊緊盯著姬鳳眠，此刻的她，已經站了起來，然後正轉頭看向旁邊的楚叔，布滿汗水的臉上帶著鮮少看得到的笑容和驚喜。

「我今天是不是比昨天用的時間少？」

楚叔激動地笑著點頭，「是啊，今天只用了四分鍾，比昨天少了整整兩分鍾！」

姬鳳眠臉上的笑容又深了些許。

沈繁星緊緊握著的雙手也漸漸松開，唇畔扯出一個淺淡的弧度。

「是的，您說的沒錯，母親從來沒有被打倒過。」

樓若伊笑了笑，隔著玻璃看著姬鳳眠，沒幾秒，松開了沈繁星，貼著玻璃，笑聲有些陰惻惻的。

「你母親笑起來挺好看的嘛！」

沈繁星冷不丁地頭皮有些發麻。

「您……」想要干什么？

「天天冷著一張臉算怎么回事？暴殄天物了不是？嘿嘿……」

沈繁星看著此刻恨不得貼到玻璃窗上的樓若伊，生平第一次為母親擔憂起來。

實在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接下來的復健時間，依舊是同一個動作的不斷重復。

坐下。

起身。

按摩。

這樣不斷的循環，姬鳳眠已經堅持了一個禮拜的時間。

一直等到兩個小時之後，姬鳳眠才結束復健。

蒼白的臉上布滿了汗水，發絲貼在臉頰兩側，一整套運動衣也早就被汗水浸透。

但是她今天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

她用毛巾擦拭著身上的汗，剛想要離開去沖澡，復健室的門突然從外面打開。

「嗨！親家母，我又來了！」

姬鳳眠擦拭汗水的動作頓了頓，抬眸望去，便看到樓若伊手里提著一只熟悉的食盒，站在門口，臉上的笑容仿佛能開出一朵花來。

她有時候也是真的疑惑，老大不小了，天天跟個孩子一樣，有什么事情是值得她高興的？

咋咋呼呼的。

有這樣的婆婆，也是讓人頭疼。

抿了抿唇，垂下眸子，繼續擦身上的汗。

面對姬鳳眠的冷漠，樓若伊也不在意，也絲毫不覺得尷尬，提著食盒走到姬鳳眠跟前。

「親家母，今天你又辛苦了呢！來，快來嘗嘗我的手藝，這可是我特意為你燉的雞湯呢！一點兒都不濃，特、別、的、清、淡！」

她說著，手放到了姬鳳眠身後的輪椅扶手上，推著她就到了復健的沙發旁邊。

姬鳳眠將手中的毛巾放到腿上，閉著眼睛神情似乎有些不耐。

「肚子餓了我自己會吃東西，你不用對我這樣。」

樓若伊徑自將食盒打開，到了些雞湯出來。

是真的清澈見底。

「這是給你補身體的。你是我兒媳婦的母親嘛，對你這樣怎么了？我得謝謝你給我生下這么一個優秀的兒媳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