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娜站在原地,將黎墨臉上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抿了抿唇,輕聲道:
「抱歉啊,黎墨,是我執意要來這個餐廳,我不知道會這么巧遇到清知……」
黎墨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做錯了什么,要跟我道歉?」
莫曉娜臉上的神情僵了僵。
這話聽起來像是黎墨大氣不計較,實際上,莫曉娜卻聽得出來,他……在跟她拉開關系。
只是吃一頓飯而已,她跟他道歉,難免太把自己當成一回事。
莫曉娜心中隱隱有些難堪,「……我看清知情緒似乎不太對,怕她誤會什么……」
黎墨沉眉,「走吧。」
「……好。」
許清知和楚亦走進包廂落座,楚亦絲毫沒有客氣,拿著菜單靠在椅子上就點起了菜。
「這里的招牌菜都來一份,還有你們最近新出的菜品,也都來一份。」
許清知眸子顫了顫,黎墨剛剛的話里對這里的新品菜,也是贊不絕口。
楚亦將菜單合起來,放到了桌子,「來壺熱水。」
「好的,請二位稍等。」
服務員拿著菜單轉身要走,結果楚亦卻又道:「你們做菜注意點兒,她是孕婦。」
服務員抬頭看了一眼許清知,笑了笑,「先生放心。」
等到服務員離開,楚亦看著許清知,翹著二郎腿,自然閑散地晃悠著。
「要不要喝點兒?」
許清知掀眸看向他,「你有間歇失憶症嗎?」
剛剛給她要了熱水,囑咐了服務員,現在就要喝酒。
沒事找事吧?
楚亦挑了挑眉,「一醉解千愁嘛!」
許清知頓了一下,隨後輕笑一聲,「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發愁了?」
楚亦舉起剪刀手指了指自己的兩只眼睛。
意為兩只眼睛都看到了。
許清知笑容未消,「就算我沒懷孕,也不可能在今天喝成一團爛泥。」
「呵。」楚亦輕笑一聲,「許清知,不覺得自己矛盾嗎?既然當初你選擇借孩子捆綁男人,那么在黎墨面前,你早就沒了尊嚴。現在在這里拿喬,你當初為什么要死氣白咧地嫁給他呢?」
許清知的臉色倏然變得蒼白。
誰都這樣說。
可她也無法反駁。
事實的確如此。
所以她現在到底還在驕傲什么呢?
唇畔的笑意顯得涼澀,「也許當初是我做錯了……」
楚亦搖搖頭,將袋子里的筷子抽了出來,無聊地把玩著。
「我從不提倡做人必須要善良大度仁愛高尚,以前這些是美德,放到現在全他媽是扯淡,只不過是對方為了方便自己給你鑄造的牢籠罷了。
為了愛情,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擇手段沒什么不對,不殺人防火傷天害理違反法律沒什么是不可以做的。反正結果如何,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情,又跟其他人有什么關系?只不過人都有一個通病,就是不撞南牆不回頭。所以你現在是怎么著……覺得自己撞南牆了嗎?」
許清知眸子顫了顫,有些愣怔地望向楚亦。
楚亦手中的筷子在指縫中飛快的旋轉著,看著許清知,嗤笑一聲。
「你覺得,你的南牆是誰?那個女人?還是你老公?」
許清知的眸子一直盯著他手中的筷子,良久,才緩緩道:
「都不是……我的南牆,只能是我自己。」
只有她跟自己投降,才是真的輸了。
楚亦挑眉,「所以……」
「所以我現在並不想搭理那對狗男女,吃飯喂飽我和我兒子才是王道。讓他們有多遠滾多遠,最好不要再出現影響我的心情。」
楚亦:「……你厲害。」
神tm腦回路。
不愧跟沈繁星是好姐妹。
沒多久菜便一一送上來了。
服務生順便還細心介紹了每一樣菜、
招牌菜,新品,許清知都嘗了一點。
主要還是以清淡為主,是黎墨的口味。
他那些話,倒不是在迎合莫曉娜。
但是,兩個人的喜好,果然是契合。
然而對現在的她來說,這些菜,卻都不合她的胃口。
但是好在菜品多。
一個吃一點,她便下了一碗米飯。
畢竟是跟請楚亦吃東西,她不動筷,的確不像話。
更關鍵的是,她要喂飽自己,喂飽她兒子。
許清知又跟服務員開口要了一碗米飯,楚亦瞥了她一眼。
「化悲憤為食量嗎?」
「是化悲憤為……屎。」
楚亦臉色一沉,再看看面前一桌子菜,瞬間沒了食欲。
「你是破罐子破摔放棄做人了吧!以前怎么沒發現你這么惡心。」
許清知看到他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起來,「別多想啊,四大皆空,四大皆空,面前都是世間少有的山珍海味,錯過就沒有了啊……」
「我又不是和尚,憑什么要四大皆空?」
許清知夾了一口菜,放進了嘴里,隨意看了他一眼,「不是和尚,怎么也該有個女人了吧?那怎么沒聽過你傳緋聞啊?」
楚亦掀眸淡淡看了她一眼,「我的緋聞女主角不是一直都是你嗎?」
許清知的八卦之臉突然僵了一下,這么說來,以前在平城帶著楚亦商場調查的時候,是有過那么點兒緋聞。
不過後來貌似不了了之,好像被繁星的事情壓下去了。
至於後面他們兩個被說成了什么,她倒是真的沒有留意過。
思及此,她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記得我們好像真的有過緋聞,不過後來怎么著了?」
「解釋等於掩飾,不解釋等於默認。」
許清知驚訝地長大了嘴巴,「那你這次來容城……應該不會有記者拍到我們吧?」
楚亦冷笑,「你難道不知道,現在人人都是記者。」
自從網絡社交軟件興起,自媒體盛行,智能手機普遍,連自己吃個飯都要拍個照曬朋友圈兒的人,又怎么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引起大流量的話題?
所以這個社會,到底在往什么方向發展呢?
許清知也懂楚亦的話,不過還是自我安慰道:「沒關系的,你喬裝的這么好,應該不會有人認得出你。」
「誰知道呢?」
兩個人正聊著,包廂的門突然打開,本以為是服務生過來給她送米飯。
許清知只是隨意掃了一眼,第二眼便緊跟著又抬了起來,有些驚訝地看著正在大步朝里面走過來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