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眉心微攏,低聲不耐地「嘖」了一聲,「喜歡……討厭……這個煩人的女人……」
許清知一愣,盯著黎墨看了半天。
嘴巴張張合合,完全不知道想要說什么。
心里將他說的這話過了幾十遍,但就是不能理清里面的答案。
所以……黎墨到底是喜歡她還是討厭她?
「討厭你還想對她想入非非?!」
男人果然都是!
黎墨也不除外。
「老婆……招搖……勾引……」
最後索性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出蹦,許清知好像可以把這幾個詞聯系到一起,但是……
她現在……招搖……勾引?
她現在這個狀態,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粗糙的樣子。
她懷著孕,肚子前凸,要身材沒曲線,看臉,除了去上班的時候稍微畫點妝在家根本不會太過分捯飭自己。
最近更是素面朝天,怎么舒服怎么來。
跟以前根本沒得比,甚至連上學的時候,都不如。
她現在拿什么在他面前又是招搖又是勾引的?
不過……
他口中的老婆,還是很讓她在意的。
抿了抿唇,她重新將頭埋進了黎墨的懷里。
看在他還知道她是他老婆的份兒上,今天就不跟他計較了。
想計較也沒招兒。
他現在迷迷糊糊地根本不知道他剛剛到底都說了一些什么話。
真後悔沒有錄下來,第二天給他聽聽,然後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困意襲來,她打了一個呵欠,在黎墨的懷里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懷孕期間她練就最好的本事,就是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極盡可能地調整心態,不被任何事情影響。
黎墨討厭她,但也說喜歡她……
那她就當他喜歡她好了。
這樣比較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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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許清知便早早醒了過來。
黎墨還在睡。
輕手輕腳從他的懷里鑽出來,然而腰身下一秒便被從後面攬上了。
「繼續睡。」
許清知身子僵了僵,「……我回家一趟,你得吃早餐,我去熬些稀粥給你帶過來……」
黎墨蹙了蹙眉,仍舊閉著眼睛,「打電話讓助理送過來……」
「不行,買的粥你不能喝……你再睡會兒……」
黎墨仍舊不放手、
「黎墨……」
許清知無奈催促他。
良久,黎墨才突然掀開被子。
「你干什么?」許清知連忙給他還蓋好被子。
黎墨看著她的樣子,頓了頓,臉上漸漸萎靡,顯出一種病態來,手卻沒有松開她。
「許清知……」聲音比剛剛好像更虛弱了。
「你知道我現在為什么會躺在醫院嗎?」
許清知抿唇,「急性胃炎。」
黎墨岔了一口氣,「誰造成的?」
許清知毫不猶豫:「你。」
深吸一口氣,黎墨突然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胃,氣急敗壞道:「是你造成的!」
許清知面無表情,「為什么?」
「難道那些菜不是你做的?!」
「我有做你喜歡吃的,但是昨晚你非要跟我搶那些菜……不能吃辣還逞什么能?明知故犯,不是你造成的還能是誰?」
黎墨沒想到昨晚那個關心他,小鳥依人的女人現在像是換了一個人!
是是非非非得跟他爭個明明白白。
難道就不能看著他現在是個病人的份上,對他做出一點點讓步嗎?
臉色難看,「許清知,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我現在是病人,你想趁機氣死我嗎?」
「……病人也得講道理。」
「……」黎墨狠狠瞪著她,「如果不是你先斬後奏請緋聞男友到家里吃飯,我會變成這樣嗎?!」
許清知深吸了一口氣,「……好好好,是我的錯,我錯了,我不該先斬後奏請楚亦到家里吃飯,不應該做那么一桌子菜,是我害你住進了醫院,所以你現在能允許我回家給你做好飯送過來嗎?」
「許清知,你的態度太敷衍了!」
許清知抿了抿唇,神情非常鄭重,「……我錯了。」
黎墨哼了一聲,拉著她的手,神情更加萎靡不振,「知道就好。所以為了防止我以後不再折騰進醫院,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許清知點頭,「我以後絕對不會給你的菜放辣椒了。」
黎墨咬牙,「是再也不許跟楚亦私自來往了!」
許清知有些怪異地看了他一眼,隨後扯了扯唇。
「為什么?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黎墨眸子一眯,盯著她,「你自我感覺是不是太良好了?」
許清知笑容漸漸收斂起來,神情嚴肅認真。
「我不可能不跟楚亦交往,他是我請來的代言人,公司需要他,更何況我們是朋友,如果他來找我,我不可能避開他。」
「許清知。」黎墨聲音也冷了下來,「你就是想要害死我!」
許清知:「……我跟楚亦來往,為什么要害死你,你又不是那個賣燒餅的!」
她嚴重懷疑,黎墨昨天晚上聽到了醫生跟她的談話。
還真把自己當成武大郎了?
黎墨看了她半天,突然眉心一皺,神情變得痛苦起來。
許清知臉色微微一變,湊過去去看他,「你怎么了?沒事吧?」
「胃好痛!」
「你……你等著,我去叫醫生來……」
許清知根本沒有給黎墨說話的機會,慌慌張張甩開黎墨的手就跑出了病房。
醫生幾乎是被許清知推進來的,一番「望聞問切」之後,醫生狐疑地看了黎墨一眼,「倒是沒什么大……」
話說到一半,黎墨冷冰冰的視線便朝著他射了過來,於是醫生話鋒一轉,「胃病是醫院最難醫治的病種之一,病源很多,熬夜,喝酒,冰涼辛辣的食物,甚至還有脾性等,這完全需要患者自己的配合和自我約束能力,如果患者不配合,醫院也束手無策。所以我還是強烈建議好好休養,各方面都要注意,不然任何因素,都能導致病情惡化,轉變成其他不可挽回的後果……」
說完他便瞥了一眼黎墨,黎墨點點頭,很贊同地道:
「是的……我剛剛就是因為生氣才突然間胃疼的。」
醫生輕咳了一聲,看向許清知,神情強行嚴肅,「太太,還是希望您能多多顧及一下病人的情緒,病人一般都很敏感,最起碼不要在他生病住院期間,過多的刺激他……」
黎墨在旁邊「虛弱」地咳嗽了兩聲,眉心皺著,一臉的痛苦。
誰刺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