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
再之後兩個人的相處模式,就是安靜。
黎墨的點滴沒了,許清知幫忙叫醫生換葯。
黎墨口渴了,許清知給他倒水。
肚子餓了,許清知打電話給黎家讓佣人來給送粥送湯。
黎墨要上廁所,她索性找了護工來幫忙。
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黎墨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當他終於忍受不了這一室死寂剛想要發作,轉眼卻看許清知靠著沙發睡著了。
剛要噴涌而出的話瞬間噎了回去。
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她身邊,彎身將她輕手輕腳地抱起來放到了床右邊的位置,給她蓋好了被子。
之後就還是保持著那個姿勢,近距離看著她熟睡的樣子,將她臉上微亂的幾根發絲撫到旁邊。
皮膚白皙細膩,打小養尊處優的身子。
敲門聲突然響了起來,黎墨眉頭猛然皺了起來,大步跨到門口,打開門,看到是他的助理。
「黎總……」
黎墨冷冷看了他一眼,助理連忙閉上了嘴,回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人,見她沒反應,才走出去把門關上。
「怎么了?」
助理連忙道:「莫小姐出了車禍。」
黎墨蹙眉,「車禍?」
「她自己一個人開車跟人撞了……是莫小姐全責。」
黎墨沉默了一會兒,「她現在怎么樣?」
「也在這家醫院,我安排在了樓下病房。」
——
許清知突然驚醒了過來,做了一個不太好的夢。
場景是家里的樓梯上,黎墨沒有護住她,她腳下失重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沒來得及夢到結果,她便被嚇醒了。
醒來慶幸這是一場夢,抹了抹臉上被嚇出的冷汗。
轉眼看病房,空盪盪的只有她一個人。
她心中一驚,掀開被子連忙下了床,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居然從沙發上移到了床上。
誰的傑作不言而喻。
嘴角還是不由自主地扯了扯。
打開門走出病房,直接去找了唐繁想要看一下監控找人。
唐繁直接帶她去了。
果然看到黎墨被人從病房叫出來,兩個人又一起離開。
當看到黎墨和另外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樓下一間病房門前敲門時,唐繁卻疑惑地「嗯?」了一聲。
許清知疑惑看他,「你認識這間病房里的人嗎?」
唐繁搖頭,「倒是不熟悉,但是她是我剛剛處理過的一個病人……」
處理?
這話說出去可真是要挨打的。
兩個人直接坐上電梯直達剛剛黎墨出現的地方。
黎墨的助理這個時候還站在病房門外。
看到許清知的出現,他臉色明顯不對。
「太……太太。」
「黎墨呢?」
助理一臉為難。
許清知不是沒有察覺到,掀眸靜靜看著他。
助理被盯得壓力頗大,直接道:
「莫小姐出了車禍,剛好在同一家醫院,黎總聽說了,於情於理都該過來探望一下……」
聽到「莫小姐」三個字的瞬間,許清知的眸子當即就閃了閃。
「車禍?」
助理連忙點頭,「是的,她獨自開著車,情緒好像有問題……」
聞言,許清知抬頭,扯唇諷刺地看向眼前的助理,「你大概是想說,從她出了我的家後,情緒才會出現問題……她出車禍,大概是我的過錯是嗎?」
助理臉色微微變了變,「太太言重了。」
許清知冷笑一聲,冰冷諷刺地看著他,「好一個……於情又於理……」
於什么情?
又於什么理?
她的視線朝著病房門口看了看,突然走到跟前,抬手打開了門。
入眼是外實,類似小客廳。
病房還在里面,腳下厚厚的地毯聽不出腳步的聲音。
依稀有聲音從里面傳來。
「我到底該怎么做,才能挽回一切?」
「挽回?」黎墨的聲音響起,「你現在想要挽回,當初為什么會那么輕易離開?」
許清知的眸子顫了顫,黎墨的聲音,氣急敗壞,似乎恨極了莫曉娜對他們感情的背叛。
許清知的腳步定在原地。
莫曉娜哭著說,「我本意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我的離開會讓你的奶奶和母親意識到我的重要性……黎墨,我當初做這個決定不知道花了多少力氣…沒想到……沒想到你中途卻突然娶了清知……」
「如若你當初不離開,我也許不會聞訊出現在校慶會上,更不會跟許清知發生那一切……」
許清知的心像是已經被劃了無數道口子,仿佛連呼吸都能讓傷口張開,疼的無以復加。
如果不是莫曉娜離開,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交集。
「許清知,我們就該一輩子沒有交集!」
怪不得當初黎墨會說這種話。
本來啊!
本來就是這樣。
如果有莫曉娜,就一定不會有她。
她甚至連個備胎都不是……
她最終還是沒有勇氣闖進他們兩個人的房間。
剩下的,應該是他們解除誤會,然後她甘願退出,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走出病房,又重新將門關上。
唐繁疑惑,「人呢?」
「他們在談事情……對了,我需要找黎墨的主治醫生確認一些細節注意事項,你能帶我見他嗎?」
唐繁點頭,「當然可以。」
「麻煩了。」
——
病房內,黎墨的話還在繼續。
「你一聲不吭的離開,讓我對我奶奶和母親充滿怨恨,至使她們被迫無奈最後對我妥協?」
「把我和整個黎家玩弄在掌中,你很有成就感嗎?」
莫曉娜淚流滿面,臉色蒼白地搖頭。
「不,我沒有……」
「其實我該謝謝你。」沉默良久,黎墨突然緩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