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庭深眸色微微黯了黯。
「你最好記得現在是個什么德行,以後再敢碰,我可以考慮把你直接泡在酒缸里。」
「不喝了,不泡酒……」
葉清秋將臉貼在他的胸膛,咕噥著。
沒幾秒,便感覺有一只手抵在了她的太陽穴上。
扯了扯唇,她安靜又乖巧。
又沒多久,五指穿過她的發絲,輕柔地按摩著她的頭皮,頭頂是沙沙沙的摩擦聲,耳畔是有節奏又力度的心跳聲。
迷迷糊糊差點睡著,但是心里卻一直記著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怕真的睡過去給耽誤了,從他的懷里起身,把手伸進衣服兜里摸了半天,最後拿出一個盒子來。
「給你的生日禮物。」
肖楚偷偷從後視鏡瞄了一眼。
厲庭深接了過來,打開,是一支手表,不是什么頂端的牌子。
應該是一個比較小眾瑞士牌子,價格也高不到哪里去。
不像是葉清秋這種生來就身價不菲的人該有的手筆。
更何況是送給他。
葉清秋又躺到了他懷里,抬起手舞了舞自己的手指。
「多虧了它們……」
厲庭深掀眸看過去,不清楚她在說什么。
「不過還得辛苦它們幾天,還債……」
她的話連在一起有點困難,但是最後兩個字卻讓厲庭深的眸子微微眯了眯。
「什么還債?」
葉清秋欠了誰的錢?
這說出去可能是個笑話。
葉清秋視線落在他手里的盒子上,手指撫上表盤,輕聲道:「本來是想送戒指的,關鍵還沒那么貴……」
「既然手指上不方便戴,那就戴在手腕上也是可以的。無名指血管跟心臟連著……那么手腕肯定也是嘛……」
她說著將手指扣進厲庭深的五指中間,「這樣不只是無名指,我全部都套住了是不是?」
厲庭深看著她緊握著的雙手,眉眼溫淡。
「是。」
「所以這只手表你最好要戴一輩子,不能丟,也不能讓它停了……」
她將手表拿起來,給她戴在手腕上。
款式簡單,是永遠都不會顯得過時的一款手表。
銀白色的表鏈,搭在厲庭深顯白的手腕上,很搭,氣場也呼應得上。
她滿意地笑了笑,捧著他的手腕,在上面輕輕吻了吻。
厲庭深看著她,伸手揉了揉她的發絲。
「你欠了誰的債?」
葉清秋沒應他這個問題,「我不想回葉家,會被爸爸訓……」
「嗯,先去我那里。」
*
其實她也就是頭暈,神智卻清醒的很。
路上趴在厲庭深的懷里,也緩過來不少。
畢竟她也不至於因為兩口烈酒,就真的不省人事。
但是下車的時候,她還是借機耍賴。
「厲庭深,你看看我的臉,我喝醉了,你背我回家。」
厲庭深沈著臉,看著她明顯好轉許多的臉色。
「你是屬萬年寒冰的嗎?正好臉很燙,你幫我敷敷。」
厲庭深懶得在這么冷的天氣跟她外面折騰,彎身想要抱她下車,卻被她拒絕。
「我要背。」
「葉清秋!」
「我要背……」
厲庭深:「……」
電梯從一樓升至厲庭深公寓所在的樓層,提示音響起,電梯門打開。
走廊里一道微蜷的身影突然挺直了腰身,有些激動地走到了電梯門前。
當看到電梯里的人時,她臉上的表情瞬間僵硬。
厲庭深背著葉清秋跨出電梯,看著面前穿著棕色風衣,踩著高跟鞋,顯得高挑纖瘦的女人。
「有事?」
這樓層一梯兩戶,另一套被別人買走,但是卻一直沒人住。
凉絮兒不可能找一間空房子,更何況,她出現在這里,只能跟他有點關系。
葉清秋聽到聲音,下巴抵在厲庭深的肩頭,也神情淡淡地看著她。
沒什么表情,但是凉絮兒卻還是覺得她在諷刺她,尤其是現在的他們以這種方式面對著她。
他們之間到底到了何種地步,厲庭深居然同意讓葉清秋爬上他的肩膀,壓彎他的背,還要護著她,在半夜帶著她來到他自己的公寓?
可現實不會給她那么多的時間思考這些疑惑,也沒有立場將這些問題問出口。
只能硬著頭皮道:「連姨說殷睿爵找人給你慶祝生日,我找不到你,只能在這里等你回來,祝你生日快樂。」
她說著,手中盒子不知道該怎么辦。
厲庭深現在兩手護著背上的女人,沒辦法接她的禮物。
唯一的辦法就是把葉清秋放下來。
葉清秋微微側頭,想看厲庭深的反應,然而只看到他的側臉。
沒什么波動。
只是她的呼吸噴在他的頸間,輕,溫,癢。
她不自知。
「幫我接下。」
厲庭深自然看到了她手里的東西,也懶得兜圈子,直接側頭對著趴在他肩頭的女人說道。
葉清秋眨了眨眼睛,反應過來,倒是聽話地伸出了手。
凉絮兒捏著盒子的手緊了緊。
「是你自作多情了吧?她好像不是給你的。」葉清秋又側頭對厲庭深道。
凉絮兒一張臉緊綳著,最後還是將盒子遞到了葉清秋的手上。
「早點休息。」
畢竟是收了禮物,厲庭深留下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背著葉清秋從她身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