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了，我在影視看到凉絮兒了，今天我們換場地，她們的劇組剛好來我們這兒。」許是電子海報上的明星勾起了洛落的記憶。

葉清秋沒什么太大的反應，「畢竟是平城最大的影視城，又同樣是演員，見到也不稀奇。」

洛落點頭，「我今天看到了他們的劇組服裝，還有班底，壕！一看就是頂級制作。」

葉清秋扯了扯唇，「他既然答應出手，就不會太一般，不過，倒是沒想到是頂級制作。」

「畢竟是還人情嘛。厲總的人情，肯定要大氣一點。」

葉清秋挑眉，「那也是。」

「不過我今天還看到一個貴婦太太也在片場，聽說說探班凉絮兒的，凉絮兒今晚有戲，周六日應該會休息......算了算了，不提她了，都馬上要昭告天下舉辦婚禮了，沒必要想那么多。走吧，快去找位置。」

葉清秋能猜得到洛落口中的貴婦是誰，但是她的確不想提及凉絮兒，點了點頭，被洛落拉著走了。

電影看完，九點。

葉清秋給葉澤打了電話，所以他們出了電影院的門，便直接上了車。

「去厲氏。」

「是。」

*

周末，整個大廈都空盪盪的。

葉清秋經常出入厲氏，自然有門禁牌。

帶著洛落進電梯直奔頂樓厲庭深的辦公室。

洛落有些訝異，「不是要帶我去看婚紗？為什么要帶我來厲總的公司？」

「我當然是來帶你來看婚紗，誰知道他怎么會想到把婚紗放來公司里？」

話是這么說，但是葉清秋覺得，這男人大概只是想要在休息室折騰她。

進了厲庭深辦公室，打開燈，瞬間一片燈火通明。

洛落人生第一次進這里，就算主人沒在，她也止不住緊張。

這辦公室的裝修跟布置，怎么看都透著一股恢弘大氣，肅穆嚴苛。

當然，如果不去看那張大辦公桌旁邊的小桌子。

上面擺滿了屬於女孩子的小物件，椅子上有個娃娃靠枕，桌墊都是粉色的卡通像。

一想到葉清秋一直在這個地方待著，畫面速成，她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什么！」

「一想到你窩在他旁邊工作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不過你真的工作嗎？想象不到你工作的樣子，剛剛想半天也是你坐在那兒無聊玩兒紙牌的樣子。」

葉清秋撇撇嘴，「厲氏的事情又不管我的事情，我不玩兒紙牌干什么？」

「噗，還真是啊。」

洛落笑的眼淚都滲出了眼角。

葉清秋拿起椅子上的抱枕朝著她砸了過去，「笑什么，有本事你來。」

洛落連連擺手，「不不不，我沒本事。好啦好啦，快讓我看婚紗。」

葉清秋哼了一聲，走到休息室的隱藏門前，推開。

臉色突然僵了一下。

「在這里面？干嘛不進去......」

洛落迫不及待，從旁邊擠了進去，不過最後的話也是戛然而止。

半晌，回頭一臉曖昧地朝著葉清秋眨眨眼睛。

「你們兩個下午干壞事了吧？」

這床亂的，戰況激烈啊。

葉清秋耳根泛起了紅。

洛落看她這樣子，知道是實錘了，往前走了兩步，走過櫃子的拐角，突然倒吸了一口氣。

「我的天啊......」

她驚訝地捂著嘴，小碎步跑到了休息室中央的婚紗旁。

休息室開了最亮的燈，這比下午看到的時候還漂亮。

「這全部都是鑽嗎？我的眼睛要晃暈了。」

「紗籠袖好漂亮。」

「頭紗好長好大。」

「居然是銀線刺綉。」

「版型也漂亮極了。」

「哪位設計師大大這么厲害，我要羨慕死了。」

這套婚紗帶給人的驚艷，洛落的反應絕對不算誇張。

葉清秋哼了一聲，揚著下巴嬌聲道：「我葉清秋的婚紗，能差嗎？也就你，有機會在婚禮之前看到它。」

洛落點頭，拿出手機自己又拍了幾張高清照。

「天啊，我都迫不及待想要看你在婚禮上穿上它的樣子了。肯定絕美！」

葉清秋傲嬌的哼了一聲，「別把**傳出去啊，婚禮當天穿上再照。」

「好的！那么漂亮的婚紗，沒少花力氣回報人家吧？」

葉清秋瞪了她一眼，「看完了嗎？看完走了。」

洛落搖頭，緊挨著婚紗不走，「沒看完，今晚一整晚我都看不夠。」

「那你繼續看吧，我走了。」

「哎哎，等等我......」

雖然不舍得，但也不能真的一整晚都不走。

「剛來多久就這么著急走......」

「這我都要來不及了！」葉清秋拿起扔在沙發上的包，沒好氣道。

「什么來不及？」

「他讓我十點就要回去。」

洛落：「......門禁這么嚴的嗎？」

葉清秋悶聲嘆了一口氣，以為她很樂意嗎？

「我們兩個又不干什么壞事，就算晚回去一會兒，厲總還能真把你吃了嗎？頂多回去撒撒嬌，大不了再犧牲一下色相，多簡單的事情？」

葉清秋拉開辦公室的門，「希望你以後找個男朋友，也經常犧牲一下色相哄著他。」

洛落：「......」

兩個人走到電梯門口，葉清秋剛想要抬手去摁電梯，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

盯著電梯按鍵上的顯示屏皺起了眉。

洛落手伸過來直接按了下行鍵，「你怎么了？」

電梯就停在頂樓，電梯馬上便打開，洛落催她，「走啊。」

葉清秋擰著眉若有所思地走了進去。

洛落摁了一樓，然後拿出小鏡子和粉餅開始補妝。

剛剛話都那樣說了，她還打算拉著葉清秋去清吧坐一坐。

電梯**上，電梯開始運行，行將十五樓的時候，葉清秋突然伸手摁下了十二樓的層號。

電梯沒有兩秒便停了下來。

電梯門打開，一直到葉清秋走出去，電梯門即將合上，洛落扣上小鏡子，只看到葉清秋的背影。

「這是十二樓！」

「你先到樓下等著我。」

電梯門徹底合上，也不知道洛落到底聽沒聽到。

十二樓大概是厲氏除了厲庭深的辦公室，她最熟悉的地方。

工程部。

剛剛上樓的時候，她明明記得三部電梯全部都停在一樓。

她和洛落用了一部電梯上了頂樓，其他兩部應該還在一樓才對，可為什么有一部剛剛停在了十二樓？

工程部里有目前厲氏最大的項目，厲庭深准備了兩年......

如今的軟件編寫正在收尾階段，如果泄露或被人惡意銷毀，不管哪一個可能性，對厲氏都是一場致命的打擊。

容不得一點差錯。

如果是有誰落下了急需的什么東西，這么晚回來拿也好。

或者是誰閑的沒事兒干，是個工作狂魔......

這事兒想想葉清秋都覺得可笑、

世界上真有這種員工么？

如果真的有，可為什么偌大的工程部，連一盞燈都沒有打開？

穿過侯梯廳和走廊，葉清秋輕聲走到工程部的辦公區門口，玻璃門內閃過手機手電筒的光，她站在死角看著那人在每個工位上游走翻找著什么。

鬼鬼祟祟的行為讓葉清秋心中一緊。

應該不是公司內部人員。

可到底是誰，又為什么會有門禁牌可以隨意出入公司？

「你辦公室在哪兒？」

那人似乎很緊張，沉悶的聲音帶著憤怒和焦急。

葉清秋這才看到那人耳朵上對了藍牙耳機，偶爾閃著藍色的點光。

這是......在跟公司里內部人通話？

辦公室？

工程部也就只有高工有一個獨立的辦公室。

想到那天下午高工在電話里的緊張顫抖的聲音，她突然有些明白了什么。

這樣他手上的門禁牌就有解釋了。

大概是高工跟他說了什么，那人直接朝著高工的辦公室走了過去。

「高銘，我警告你，你給我的文件存儲路徑最好沒有錯，敢跟我耍詐，你就等著給你兒子收屍吧。」

這聲音......

葉清秋擰眉，這聲音在她的記憶力出現過。

是......秦？！

腦海里秦的臉突然跟當初接凉絮兒出院時在醫院門後看到的那雙眼睛重合，葉清秋眉心突然狠狠跳了跳。

所有的信息都在腦海里串了起來。

許文軒說秦退學賣了手中的房產，不知道是東山再起還是做什么偏激的事情，顯然他選擇了後者。

高工無緣無故突然曠工，不是沒有時間打電話請假，而是被秦用兒子的性命威脅了。

當初年會秦說要讓厲庭深付出代價，原來是打這個主意。

厲庭深軟件開發在公司不是秘密，秦如果有心知道，必然也會知道這次軟件開發對厲氏的意義。

所以他選擇在即將完成的時候，把程序帶走，或者銷毀。

然後，厲氏，厲庭深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功虧一簣了。

居然在這里等著。

現在的秦，明顯已經跟亡命之徒無二了。

她自然不會蠢到跟他單獨撞上。

拿出手機想要給葉澤發信息讓他上來，結果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在空盪盪的辦公區格外響亮，甚至還能聽得到空曠的回音。

葉清秋腦袋當即懵了。

一道刺眼的光線突然打在她的臉上，她閉了閉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擋了擋光線，接通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