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在兩位人族九品前方虛空站定，保持了一個相對安全的位置，微微一笑，略有些訝然：「笑笑前輩竟知墨彧大人的名號？」

他一口道破笑笑的名字，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這些年來，落入墨族手中的人族數量不少，一旦被轉化為墨徒的話，一些基本的情報墨族還是能打探到的。

坐鎮在這里的人族九品只有兩位，一男一女，自然很容易分辨出來。

笑笑冷眼瞧著他：「前輩？不敢當，族種不同，本為敵仇，何論前後？」

來者也不在意，只是灑然一笑。

武清沉聲道：「你不是墨彧？那你是誰？」

他們也沒有見過墨彧，雖然當時他們參與了空之域大戰，但那個時候墨彧便坐鎮在不回關中，彼此也從未打過照面，哪知道墨彧長什么樣子？

只是聽來者的語氣，顯然並非墨彧。

來者一抱拳，高聲道：「墨族摩那耶，見過兩位人族先賢！」

「摩那耶……你就是摩那耶？」笑笑眉頭微皺，說話間神念如潮而出，絲毫不加掩飾地探查著摩那耶，似乎在辨別他的實力是不是真的王主之境，可看來看去，對方還真的是一位王主。

笑笑百思不得其解。

摩那耶也有些訝然：「笑笑大人聽說過我？」

唯有聽說，才會有這么驚訝的表現。

問過之後，摩那耶露出恍然之色，似是自語：「應該是楊兄與兩位大人說起的吧？」

他本只是一位先天域主，自然入不得人族九品的法眼，這些年來也只有楊開來過此地，眼前這兩位九品既然知道他的存在，定然是楊開來的時候提過的原因了。

摩那耶笑了起來，顯得很高興：「我與楊兄不打不相識，我視他做最大的對手，看樣子他也沒有小瞧我，實乃某之榮幸。」

他一口一個大人，又一口一個楊兄，倒是讓笑笑與武清感覺別扭，還真沒見過這么彬彬有禮的墨族強者，若不考慮他墨族的身份，這家伙的表現跟一個深諳人情世故的人族沒什么區別。

果然，能被楊開提起的家伙，都不是好相與的。

他們能知道摩那耶，也確實是楊開當年提到的，當然只是隨口一提，只說墨族那邊出了一個叫摩那耶的人才，有些頭腦，他們當時聽了也沒太在意，直到此刻摩那耶自報家門，才驀然想起楊開當年的評價。

「不對！你不是摩那耶。」武清忽然冷冷道。

摩那耶挑眉：「武清大人此言……何意？我不是摩那耶，又能是誰？」

武清哼道：「據我所知，摩那耶乃先天域主，先天域主雖比一般的域主強大很多，但卻有天生的局限，一生難晉王主之境。你是王主，又怎會是摩那耶！」

摩那耶呵呵一笑：「武清大人言之有理，先天域主確實難晉王主，但總還是有些例外的，人族對墨族的了解，其實並沒有你們想象中那么全面，而兩位又孤懸在此數千年，又能得到多少情報？」

這話說的武清臉色一沉，先天域主難晉王主，這是人族多年以來認知的常識，可若是這個認知是錯誤的，那情況可就不妙了，墨族那邊的先天域主數量可不少。

摩那耶繼續說著，神色傲然：「我摩那耶還沒必要冒充什么人，我永遠只會是我，當然，我的身份到底如何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此來……」

「乾坤爐！」沒等他把話說完，笑笑忽然開口打斷了他。

摩那耶半句話噎在喉嚨里，眸中閃過一絲愕然和驚訝，顯然沒想到笑笑的思維如此敏捷，一下便看穿了事情的真相。

而笑笑在說出乾坤爐三個字之後便一直緊盯著摩那耶的眼睛，雖然對方眸中的異色一閃而逝，很快恢復，可還是被她捕捉到了。

「原來如此！三百年前，空之域中傳來的動靜，是乾坤爐現世了？」笑笑開口發問。

武清也不由陷入沉思中。

摩那耶笑而不語，心中腹誹不已，人族這些家伙果然都不好對付，他原本還想借言語之利打擊一下這兩位九品的心智，最好能動搖他們的心性，誰知只三言兩語，反倒是被對方窺破了一些東西。

「乾坤爐真的現世了啊！」眼見摩那耶這般表現，笑笑立刻明白自己的猜測沒錯了。

她與武清兩人雖然常年坐鎮在風嵐域中，但因為墨色巨神靈那臂膀貫穿了兩域壁壘的緣故，所以空之域里的情況多少還能感知一二，動靜若是小了或許察覺不到，可墨族大軍集結，強者層出不窮，這么明顯的動靜他們豈會察覺不到。

當時兩人只以為墨族集結大軍是要進攻人族那邊，雖有些疑惑，卻也不是很在意。

可眼下來看，事情似乎並沒有這么簡單。

現在仔細回想，當時在墨族大軍集結之前，空之域中就有一些異常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