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紅薯那個比喻是很形象、很應景，但是結合現在的情況來看，那句話多少有畫蛇添足，flag立得過於沖動。」下了車之後，賈里玉還在糾結那場如鯁在喉的是非，聯想起自己趁勢對高胖的那句話，不免感嘆：「有些逼，真是不能隨便裝的啊。」

由於爸爸媽媽都在外面打工，賈里玉周末都是直接去爺爺奶奶家，而奶奶計算著日子，算到賈里玉哪周回來，就會提前准備好雞魚肉蛋，為他加餐。

備考這種事，從來都不是一個人在戰斗。

不過和爸爸不同，奶奶對高考這件事看得不是太重，或者沒有什么具體的概念，她只關心孫子能不能吃得好，營養跟不跟得上，因此，即使爺爺對魚過敏，她也還是會因為魚能補腦而每次必買。

起爺爺對魚過敏這件事，一直是家里的一個迷團，時候聽到的法是爺爺擔心吃了魚之後，魚會在肚子里活過來，並且產卵生魚，但是如今賈里玉已經長大，當然不會再繼續相信這種法，於是他為了轉移一下注意力，再次向奶奶求證這件事：「如果爺爺是怕魚復活，他怎么連聞都不敢聞呢？」

奶奶聞言笑起來，終於告知了賈里玉真相：「你爺爺不能沾魚，不是因為他怕魚在肚子里復活，是因為他以前跟著你高祖爺爺出海打漁吃過一次生魚，然後他記住了那個味道，打從那天起，生魚熟魚都再不能碰了。」

賈里玉疑問道：「爺爺以前出海打過漁？」

「可不是。」奶奶指了指樓上，：「樓上屋的菜櫥里面現在還收著幾件他以前打漁的東西。」

賈里玉一時好奇心起，：「我去看看。」

「你去看看唄。」

賈里玉剛要上樓，聽到電話響起來，奶奶：「肯定是你媽打的，你去接。」

賈里玉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後過去接電話，果然是老媽打回來的，媽媽接通電話劈頭就問：「你奶奶有沒有買菜？」

賈里玉對媽媽和奶奶的這類婆媳博弈已經習慣，笑著反問：「你呢，肯定買啦，放心好了。」

然後媽媽又習慣性叮囑了幾句要吃飽穿暖，不要太累，賈里玉一一應著，沒有半不耐煩，直到爸爸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問他這次月考考得怎么樣？」賈里玉心里一沉，然後忙：「媽，我要去給我奶挑水，先掛電話了。」

賈里玉擱了電話，對著電話愣了一會，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不是滋味，因為個人問題耽誤了學習，讓爸爸失望，因為一時沖動，惹了流氓，讓媽媽擔心，我真不是一個好兒子。

賈里玉正自愣神，忽然聽到「嘭」地一聲響，轉頭看到奶奶在剁魚，賈里玉聯想到自己的外號「鯉魚」，又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可不正是一出現實版「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不能坐以待剁。」賈里玉暗暗嘀咕了一句，然後跟奶奶：「奶奶，我上樓去看看。」

「去吧。」

賈里玉轉身上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