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平田感覺現在的自己像一只喪家之犬,軍人的名譽固然談不上,連一個正常人所表現出來的那種勇氣都不再具備。
他滿頭大汗,誠惶誠恐,他看著那些普通的客人在悠閑自在地挑選衣服,心中涌出無限的羨慕,這一刻他覺得做一個普通人真好,無憂無慮,不用陷入這種生死危局之中。
實際上,正常情況下的山本沒有這么膽怕事,如果他真的直接正面碰上了槍花郭奇佐,就跟他一對一的決一死戰好了,來一場狙擊大戰,或者來一場尖狙擊手的巷戰,無論是哪種形式,他都不會像現在這樣完全喪失自尊和勇氣。
他贏在了第一反應上,他也輸在了第一反應上。
下意識地逃避使他第一時間躲開了那個狙擊手的射擊,同時也讓他失去了反抗的信心,因為在他逃跑的那一瞬間,他心里的情緒僅剩恐懼。
到現在,那一恐懼已經蔓延成畏懼,他不敢離開店子去和那個狙擊手決一死戰,因為他明白,狙擊手一旦喪失了自信,開槍就不准了。
人性是非常復雜的,《鬼子來了》中的那個日本俘虜最初也是各種叫囂,各種不怕死,各種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日本鬼子,但是被村民們好吃好喝地養了一段時間,他再也沒有勇氣面對死亡,他畏懼、恐慌、求饒。
武術中有打人先打膽的法,兩人交手,先不在招數上勝過你,先嚇破你的膽,之後再交手,就穩穩地占據著優勢了。
山本平田的膽被郭奇佐嚇破了。
他躲在服裝店太久,就像電影中的那個日本俘虜,已經喪失斗志,更何況他的兩個同伴剛剛在他的面前倒下。
他現在准備從服裝店逃走,利用客人的掩護,他相信那個人無論如何不會對日本普通民眾開槍。
他四處觀察,准備找一個合適的「移動盾牌」,然後他看到了一個相貌帥氣的年輕人站在他的面前,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即使那個年輕人什么話都沒,即使他從來沒有見過那個年≮≮≮≮,m.£.co◎m輕人,但他一眼就認出那個年輕人就是剛才那個狙擊手,直覺。
他下意識地想掏槍,但是他隨即理智地停止了這個動作,因為他知道就在他掏出槍的那一刻,眼前的狙擊手就會了結自己。
對方不僅比他高明,而且從一開始還占據著優勢,這一戰他已經輸得不能再輸,毫無挽回的余地,他現在最合適的做法不如選一個相對優雅的死法,博一個相對不錯的名聲。
想到這里,他微微昂起頭,扮作無懼生死的樣子,然後他看到對面那個人笑著頭,好像要成全他,臉色頓時就變了。
年輕人並沒有開槍,身子一晃,一陣輕風,一記手刀,就像老朋友打招呼在他身上拍了拍一樣,兩只手一起麻痹地失去知覺。
山本平田成了俘虜,出門之後被塞進了一輛黑色金杯中。
……
宮本黛子醒了過來,用兩分鍾的時間理了一下之前發生的事情,悠悠地嘆了口氣,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情緒,轉頭掃視了一下這個房間,苦笑著搖了搖頭,早知道會把第一次交給他,應該給他安排一個更好一的房間。
他堂堂宮本世家大姐,居然在這個寒酸的地方完成了自己的成人禮。
「醒了?」正當宮本黛子暗暗遺憾時,賈里玉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
「你……」宮本黛子像受驚的鳥,裹著被子往後縮。
「你不認識我了嗎?」賈里玉好奇問。
「你怎么沒走?」
「我是你的貼身保鏢,怎么可能棄你不顧,來喝水。」
宮本黛子呆呆地看著賈里玉,然後伸出蓮藕般的手臂接過茶杯,她真的有渴了。
「他們沒,沒為難你嗎?」宮本黛子喝了茶,看著賈里玉問。
賈里玉搖頭:「沒有,大家都很有禮貌。」
宮本黛子頓時明白過來,不是她家人有禮貌,而是她家那些人根本不能把賈里玉怎么樣。
「所以到底是誰給你下的葯?」賈里玉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