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新酒眉壽(1 / 2)

猛卒 高月 1942 字 2020-06-06

次日一早,郭宋來到了晉昌坊清虛觀,他現在已經不住在清虛觀了,一是甘雷一家住在店里,不住在他的房宅內,空著也可惜。

其次便是清虛觀的客院內又住了幾名外地來的掛單道士,晝夜念經,令他不勝其煩。

郭宋來到清虛觀,正好遇到了外面做法事回來的大師兄甘風。

「小師弟,你怎么不說一聲就搬走了?」

甘風見面便埋怨道:「你嫌那幾個家伙吵,我把他們趕走就是了。」

「大師兄,我已經不是道士了,總住在道觀里也不方便。」

「胡說!朝廷舉行武舉的時候,我們道觀里不一樣住滿了各地來的武士?一住幾個月,也沒見有什么不方便,你這個臭小子是不是嫌清虛觀伙食太清淡,沒有大魚大肉?」

「大師兄,我以後再慢慢告訴你原因,總之,我是為了道觀好。」

甘風要走進道觀,郭宋卻一把拉住他,「大師兄,我們來這邊看一看。」

「看什么?」

「你來就是了!」

郭宋拖著甘風來到道觀西面,道觀西面是一條小河,河對岸有一座廢棄的城隍廟,曾經發生火災,城隍廟被燒掉了,現在已長滿了雜草,連同周圍的空地,城隍廟占地足有十五畝,比他們這座占地三畝清虛觀要大得多。

郭宋指著城隍廟問道:「師兄,城隍廟的土地可以買嗎?」

「那是官府的土地,不能修民宅,也不能修商鋪,而且也不賣給私人,能買的話我早就買了,那片土地比我們金身閣的土地便宜多了。」

「真的不賣?」

「其實也不是不賣,你若是皇親國戚,官府巴結還來不及,只是皇親國戚也看不上這邊的土地,嫌這邊都是貧民。」

「那師兄先告訴我,買下它要多少錢?」

甘風想了想道:「晉昌坊的宅地在長安屬於下等土地,大概四百貫一畝,像這種不能造住宅和商鋪的官地更便宜,也就比城外農田稍貴一點,我估計也就是三四十貫一畝,那塊土地十五畝,差不多五百貫錢吧!」

「我想把它買下來,擴大清虛觀。」

甘風嚇了一跳,「師弟,後面已經買了五畝地,加起來有八畝地,已經不小了。」

「師兄,如果不是為了供奉師父金身,我也不會費這個精神,一旦師父的金身供奉起來,肯定會有絡繹不絕的香客從天下各地趕來,一座八畝地的道觀容得下嗎?說實話,二十幾畝地的道觀我還嫌小了,至少要五十畝才夠。」

甘風面帶慚愧道:「還是師弟考慮得長遠,我的眼光還是狹窄了一點,哎!我這個大師兄真的沒用。」

郭宋連忙道:「師兄千萬別說這話,師父五個弟子,只有你一人皈依道門,接下師父的衣缽,使清虛觀不散,使師父的金身有人陪伴,我們對你只有發自內心的感激,至於修道觀,那是能力的問題,能者多勞,這是做弟子的本份。」

甘風嘆口氣,「可是怎么說服官府賣地,師弟有人脈嗎?」

郭宋微微一笑,「大師兄在京城這么久,不知道我們還有一位師姑?」

甘風遲疑一下問道:「師弟是說公孫大娘,她也在京城?」

郭宋點點頭,「我今天見到她了,不過見到她未必是好事,會成為魚朝恩之流報復的對象,我估計就是這個緣故,她才沒有來打擾師兄。」

甘風頓時嚇得臉都白了,一旦被魚朝恩盯上,清虛觀滿門道士都別想活了。

郭宋拍拍他肩膀,「我不會讓清虛觀卷入這種朝廷斗爭,官府的事情我找安叔幫忙,應該問題不大。」

甘風默默點頭,他現在明白師弟為什么要搬出去住了,也明白甘雨怎么會忽然失蹤,估計都和這位師姑有關。

倒是自己和甘雷,不涉武事,反而能平平靜靜生活。

郭宋從懷里取出一張飛錢和半塊玉佩,飛錢是唐朝櫃坊發行的一種存款憑證,櫃坊算是歷史上最早的銀行,興起於開元年間,替客戶寄存貴重物品和錢物,大的櫃坊各地有分店,這樣就能實現異地存錢取錢,極大方便了商人。

櫃坊會開出一張存款憑證,叫做飛錢,然後再和客戶約定一個取錢暗號,相當於取款密碼,用得最多的便是半塊玉或者半枚銅錢。

郭宋把飛錢和半塊玉遞給了甘風,「這是寶豐櫃坊的三千貫飛錢,我把關系打通後,師兄負責買地、修道觀,要按照玄虎宮的標准來修,盡量氣派一點,錢不夠我來想辦法,咱們崆峒山的清虛觀被人夷為平地,我當時就發誓,我一定要將清虛觀風風光光重建起來。」

甘風接過飛錢和玉佩,緩緩道:「我一定竭盡全力,實現師弟的願望。」

這時,小道童清風飛奔跑來,遠遠對郭宋喊道:「小師叔,三師叔來了,說有急事找你。」

郭兄立刻猜到,一定是蒸餾酒有消息了。

「我知道了,這就去!」

郭宋和甘風回到道觀,便看見甘雷在教訓一幫師侄,「給你們說過多少遍了,要叫張雷師叔,我早就不是道士了,不要再叫甘雷師叔。」

郭宋走過去笑道:「師兄,那以後我也叫你張雷吧!」

「那當然最好,或許你就叫我老張,我娘子就是這樣叫我的。」

郭宋撓撓頭,「可每次我聽大嫂都叫你死胖子!」

眾人一陣大笑,齊聲大喊道:「張懼內師叔!」

道士們一哄而散跑掉了。

「你們這幫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