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風稽手行禮,「無量壽佛,貧道受人所托,特來給女施主送一物什。」
他回身一擺手,小道童上前將盒子呈給薛濤。
「這是誰送的?」薛濤奇怪地問道。
「是我師弟,姑娘應該認識,他叫郭宋。」
「啊!」薛濤一下子呆住了。
「仙長,我有點糊塗了,郭大哥不是在豐州嗎?怎么會是仙長的師弟。」
甘風呵呵一笑,「他以前也是道士,後來還俗了,不過他依舊是我師弟,以後姑娘有什么難處,盡管告訴我,只要清虛宮能解決,一定會盡全力幫忙。」
「多謝仙長!」
「那我就先回去了,薛姑娘,我們後會有期。」
甘風向薛濤行一禮,登上馬車,馬車啟動,向坊門外駛去。
薛濤心中百感交集,郭宋沒有忘記自己,去了豐州,還讓人送禮物給自己。
這一刻,她心中幾天來積壓的陰霾都被突來的喜悅一掃而空,她抱著木盒子匆匆回屋去了。
回到房間,她將木盒子放在桌上,解開上面的絲絛,打開盒子,她頓時驚呼一聲,旁邊的小丫鬟也跟著驚呼起來。
盒子里是一條雪白如銀緞般的狐皮圍脖,在自然光下銀光閃閃,入手輕軟之極。
薛濤從未見過這么好的白狐皮,她輕輕撫摸著毛皮,一種被人關懷的甜蜜感悄然滲入心中。
「姑娘,這里還有一封信。」
薛濤也看見了,是一張卡片,她連忙拾起,一眼認出了郭宋蒼勁有力的字跡。
『早春親獵,奉予姑娘微暖。』
原來是他親自獵的白狐,薛濤腦海里出現了郭宋飛馬奔馳,張弓獵狐的英姿,她嘴角露出一彎淺淺的笑意。
「濤兒,你到底去不去?」
母親韓氏怒氣沖沖地走了進來,她卻一眼看見女兒手中的白狐皮裘,一下子呆住了。
「濤兒,這....這是哪里來的?」
薛濤臉一紅,小聲道:「是朋友送我的。」
「胡說,哪個朋友會送你這么貴重的東西?」
韓氏上前細看皮狐,她也忍不住驚呼起來,「這....這很名貴的。」
「母親,這皮子很貴重嗎?」
「當然,楊夫人也有一條這樣的銀狐皮圍脖,她很得意,說是她花五千貫錢買的,但比起這個簡直差遠了,沒有這個的銀色光澤,這種皮子沒有八九千貫錢休想買下來。」
她瞪大眼睛望著女兒,「快告訴娘,究竟是誰送給你的?」
薛濤的臉更紅了,背過身去,「我不是告訴你了嗎?是一個朋友送的,他剛剛托人送來。」
誰會送自己女兒這么名貴的禮物?
韓氏心念忽然一動,她想到了那顆名貴的藍寶石。
「是郭公子送給你的?」
「是的。」薛濤聲如蚊語。
「他回京了?」
「不是,是他托人送來的。」
這個年輕人對自己女兒還真有心啊!
這個時候,韓氏就算再傻也能感受到那位郭公子對自己女兒的濃濃情意。
不過對於韓氏來說,感情的深厚程度是需要用錢財來衡量,她心中迅速豎起了一把尺子,那塊藍寶石價值至少一萬貫,她偷偷拿著女兒的藍寶石去東市聚寶閣鑒定過了,對方開口就是五千貫收購,著實把她驚嚇住了,但後來她發現聚寶閣價值五千貫的藍寶石還遠不如女兒藍寶石那么水藍,她才明白那塊寶石的名貴。
那這塊狐皮呢?至少又是價值八九千貫,算起來,對方至少給了女兒一萬五千貫的禮物。
她又想起楊夫人妹妹上次送給女兒的銀手鐲,還不到二兩重,這一刻,她忽然覺得今天真沒必要帶女兒去見楊夫人的妹妹了。
韓氏的心情頓時好了起來,不管怎么說,家里至少還有一萬多貫錢的名貴之物打底呢!天塌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