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虛雙眼直視左凱，這一次，可能也是最後的嘗試了，如果跟他料想的不一樣，那，便一輩子如此了吧。

而左凱，舔了一下之後，都已經做好那種洶涌澎湃的瘋狂了，卻什么感覺都沒有。

「師傅，不會失敗了吧，我沒感覺。」

此刻的左凱，不停眨巴著雙眼，一副古靈精怪的樣子。

「不，應該不可能，分身的確是消失了。」

咬了咬牙，左凱看著主丹，緩緩說道。

「要不我咬一口？」

道虛沉聲回復。

「徒兒，為師給不了太多建議，命是你的，想不想出去，和敢不敢嘗試，都在於你的選擇。」

點點頭，左凱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咬了一小口。

下一刻，那種感覺瞬間出現了，左凱立刻控制心神，那種感覺又消失不見。

眉頭深深的皺起，這是怎么回事？

接著，沒有再去詢問意見，左凱干脆將剩下的全部都吞了進去。

感覺的確加強了不少，但是他稍微控制，立刻就見那些負面情緒排除了。

「師傅，這是怎么回事？」

左凱是真的傻眼了，為什么同樣的過程，只不過降低了境界，結果卻是完全不同。

道虛眼前一亮。

「真的成功了？」

只見其來回踱步，仿佛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為師之前就在想，你是一品仙尊，僅僅舔了一下，承受了不到萬分之一，差點就徹底迷失變的瘋癲，而之前那個仙帝，都整個踏了進去，也是掙扎了一會才被根莖吞噬的。所以，為師覺得，每個境界，通道給出的傷害應該都不一樣。」

「否則你承受的那種傷害如果給那個仙帝，他恐怕連一瞬都堅持不住，現在看來，為師的猜想算是被徹底驗證了。」

聽到這里，左凱也仿佛想明白了什么，焦急道。

「師傅，這樣說，豈不是我只要將境界控制在人仙，那就可以出去了？」

道虛臉色重回凝重。

「降低境界，任何仙人都可以進行刻意的控制，但為師懷疑，是絕對瞞不過通道的。但是，你不同！」

「你有天殼！」

聞言，左凱恍然大悟。

「師傅，你的意思，不能用普通的手法，必須用天殼去改變氣息是嗎？」

「對，但是，能不能瞞過去，為師也沒有半分把握，就看你怎么去想了。這，也是目前為止，唯一有可能出去的一條路了。」

左凱眼神沉寂了下來，的確，任何仙人都可以控制自己的氣息，不能壯大，但是卻可以降低，如果這樣能夠瞞住幽谷的出口，恐怕就有些太過簡單了，自己的優勢，就在於體內有天殼，這個讓短暫老頭都稱贊不已，永恆創世仙留下的上古仙器。

沒有去做打擾，道虛就這樣盯著左凱盤膝而坐了整整三天，這，的確是一個很難的抉擇。

一旦失敗，哪怕能夠重生，恐怕也必死無疑了。

突然，左凱緩緩站了起來，自嘲一笑。

「師傅，這里真的將我的棱角快磨平了，如果是我剛進來的時候，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去嘗試的，而今，居然要思考如此之久。」

說著，左凱幾步來到了石碑旁邊，看著遠處的黑洞，聲音慢慢鏗鏘了起來。

「我左凱一生，被親生父親擺布為一顆棋子，永遠都在拼搏的路上，從來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別人，那些我摯愛的人，那些關心我的人。也就是在這樣，我才一步步走到了今天。」

轉身向道虛跪倒在地。

「師傅，得了您的傳授，在此叨擾了您這么長時間，徒兒心中有愧。這一去，成功，您會孤獨終老；不成功，您會親眼看到徒兒逝去，傳承斷絕。對我來說，好壞參半，但是對您來說，太過殘忍。」

「請受徒兒九拜！」

看著不斷磕頭的左凱，道虛的眼睛突然有些濕潤。

這些年，聽了左凱所有的故事，他自然明白這個孩子看似樂觀、勇敢，實則吃了太多的苦頭。

就像他自己所說，這一生，似乎都在為別人而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