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隱然明白了些什么。

當下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下去。

林風動看向了張不凡，把第三瓶靈氣液遞了過去，說道：「不凡，這是你的！」

張不凡拄著拐杖，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他舔了舔嘴唇，拿過了他手中的靈氣液，然後恭敬的對著林風動鞠了一躬，道：「對不起，館主，我……我想退出極風武館！」

林風動挑眉，並未有什么動容神色，問道：「為什么？」

林風動臉上露出了幾分苦澀，說道：「我從小就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沒吃過苦，沒受過累，檢查出了異能的天賦，我爸媽都很高興，我也很高興，因為我確實向往往那舉手可傾覆山河的強大力量，但……但這次出去外域之後我才知道，武者並不只是光鮮亮麗，背地里，時時刻刻都要受到喪命的威脅。」

劉凌皺眉，眼底浮現些微鄙夷神色，道：「你怕了？」

林風動擺了擺手，說道：「劉凌，人各有志，不能勉強……不凡家境富裕，就算不成為武者，他也有很多的選擇，不是成為武者才是成功，其他的都是退而求其次，這一點，你別搞錯了。」

「這次其實都是我的錯。」

張不凡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哽咽道：「我媽其實是為了保護我，但卻雇了一個地雷到我們的身邊，如果不是因為要對付那個孫航，我們不會那么急著往回趕，趙玄不會因為背負屍體而累著，也就不會因為飢餓去接他們的烤肉……我害死了人，我……武者的世界真的太殘酷了，我不明白，我付了錢的，給了好處的，明明是銀貨兩訖，大家就已經有了契約的關系，為什么他卻還得隴望蜀想要更多，如果想要更多，他完全可以直接提價，光明正大的要的。」

他劇烈的抽泣了幾聲，卻怎么也擦不干凈臉上的眼淚，哭道：「武者的世界太扭曲了，我還是回去繼承我爸的家業，老老實實的做一個商人，最起碼，我付出了錢，就能有所收獲，就算被人算計，也不過是損失些錢財而已，不必太擔心對方是不是在搬弄心思，我真的害怕了，我不想連睡覺都要防備是不是有人要殺我，我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干嘛非要給自己找不自在。」

這話一出。

連流蘇也沉默了。

她本也不該成為武者的……如果不是生死之間的大威脅，也許她到現在還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已經結婚生子了，有著穩定的工作，每天忙碌完，回家做飯陪著孩子，等待著老公的歸來。

就像張不凡說的這樣，武者的世界，太殘酷了。

但普通人的世界，又簡單了么？

如果現在讓她回到過去手無縛雞之力的時候……她死也不願。

那種眼睜睜看著至親被殺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她死也不想體驗第二次。

林風動更是滿臉唏噓。

嘆道：「一切都是自己自己的選擇，人各有志，你若是想回去，束脩我會退給你的，還有這靈氣液，這是你冒險千辛萬苦得來的，就算你離開極風武館，這東西你也可以留著，也許，你可以給你的孩子留著，如果他未來有意武道，你也可以讓他贏在起跑線上。」

「是，多謝館主！束脩就不必了，錢對我不重要……我還是喜歡這種一切都能用錢來解決問題的世界，就算犯下再大的過錯，也能用錢和權來擺平，對有錢人來說，那些想要不敬的不過都只是一些耗子而已，我可以直接用錢砸死他們，而不用親身上陣打生打死，這樣的世界多美好！」

張不凡再度恭敬的對著林風動行禮，不敢去看流曉夢和劉凌，他知道，他可能讓她們失望了。

但他真的適應不來這個殘酷的世界。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極風武館外……

林風動嘆道：「好啦，人各有志，各有各的選擇，誰都有不同的境況，最起碼，我要真是個家財萬貫，吃喝不愁的花花公子，我也不想每天累死累活的習練武道，從這點來看，他也沒選錯。」

他感嘆了幾聲，轉頭，看向了桌上的第四瓶靈氣液。

說道：「還有這第四瓶靈氣液，趙玄死了，這靈氣液自然也就沒法再交給他，不過他還上有父母，下有小妹，理論上來說，這瓶靈氣液應該是交給他的家人！」

「但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流蘇說道：「他的家庭情況，有人需要這瓶靈氣液嗎？」

「他的父母都是下崗職工，他的妹妹沒有習武天賦，如今剛上初三……家境頗為貧寒。」

林風動嘆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如果把這瓶東西直接交給他們，反而是害了他們！他們用不上，但卻很可能因此招惹禍事！」

「館主，我有一個提議！」

劉凌眼底突然一亮，張嘴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