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搖搖頭。
素來很會哄小孩子的黎晚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許深問道:「現在想干什么?爸爸有時間,可以陪你。」
「你不忙嗎?」
「不忙。」
「那太不巧了,天天沒有住院的時候你沒時間,住院了才有時間,但天天已經不能下床走路了。」小家伙的眼里是無辜的光澤,仿佛有委屈的眼淚。
「會好起來。」許深沒說太多,他的心情十分沉重,無以復加。
這種沉甸甸的感覺第一次有,跟任何時候都不一樣。
天天玩了會兒又累了,蓋上被子睡覺。
許深抬起手抵著額頭,一種巨大的無力感貫穿了他全身,他該怎么辦,他又能怎么辦。
黎晚在給天天削水果,她也不說話,只有手腕上那條紅繩子鮮艷奪目,像最顯眼的風景線。
……
天天住院的第五天。
許深從全世界各地邀請的專家陸陸續續聚集在兒童醫院。
他們連夜商討方案,但一致認為當前世界上沒有特效葯可以治療。
一群專家,年紀不等。
天天的病情在逐日加重,戴醫生每天催促許深做決定,但許深遲遲下不了決定。
他怕。
怕自己的決定讓他永遠都見不到天天了。
他不敢想。
素來果斷的他變得猶豫不決、優柔寡斷。
天氣一天天冷了下來,距離農歷新年也越來越近。
天天很喜歡過年,但他不喜歡在美國過年,他說,紐約沒有年味,也沒有一家人陪他,更沒有人給他紅包和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