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醫生走過去:「許先生,您還好吧?」
作為一個醫生,他一眼就看出許深不很好,很不好。
這種切膚之痛,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感同身受的。
無言,沉默,許深一言不發,素來意氣風發的臉上是莫大的蒼涼,下巴線條綳得緊緊的,眼神不聚焦。
范醫生不再吭聲。
許深的手上像是握著什么東西,走到警局外,他攤開手心。
他在黎晚身邊撿到了一對耳釘,是她常戴的那一對,上面是黑色的灰,此時此刻被他握住,怎么都不願意松開。
唯一僅存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們什么都沒有給他留下,最後一面都沒有。
許深沉痛欲絕。
他的保鏢跟過來:「許總,要去什么地方嗎?」
許深轉頭,剜了他一眼,忽然從他的腰間抽出配槍。
剛准備抵在太陽穴自我了結,保鏢訓練有素,眼疾手快,以最快的速度搶下了許深的槍:「許總,不行!您不能這樣!您還得好好活下去!」
范醫生也看到了這一幕,驚嚇之余心口加速跳動。
他沒想到許深深情至此,連命都不要了,要知道,他還年輕,前程萬里啊。
許深被奪了槍,眼神無光,絲毫沒有任何波瀾,就好像行屍走肉。
范醫生走過去:「許先生,節哀,黎小姐和天天肯定希望您過得好好的……更何況,還有很多的事要做,您得送黎小姐和天天回家……」
雖然太過無情,但范醫生知道,許深不能這樣,至少……不能自盡。
許深不語,什么話都不說,就這樣站著,像一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