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有點失落，但也沒多問，「那你去吧，外面冷，把衣服穿好。」

「好。」

言歡在門口套上羽絨服，圍上圍巾，換上雪地靴後，拿著手機出了門。

外面天黑了，可是村落里到處在放炮竹和煙花，整個天空都是亮的。

大雪停了，地上的雪沒化，還是厚厚的一層。

踩在雪地里，有吭哧吭哧的走路聲。

上一次這個點，從小巷子里，她是小跑出去的，因為想見的人在巷口等她。

言歡一邊往巷外走，一邊自嘲，都分手了，怎么還哪兒哪兒都會想起紀深爵。

走出淺淺的巷口，言歡一眼便看見站在車邊等著她的陸琛。

著一身黑色羊毛大衣，氣質出類拔萃，天空偶有煙火綻放，光芒映襯劃過他的臉。

隔著一段不遠的距離，言歡目光淺淺的看過去，有那么一剎，將陸琛看成了另一張臉。

陸琛看著她，亦是淺淺的紳士笑了。

言歡微微低頭，走過去，呼出一道冷氣，道：「你怎么來了？」

陸琛目光深深的注視著她，沉重的話，淺淺的說出口：「想兌現五年前，沒完成的承諾。」

他說過，要一起過除夕夜。

言歡默然的淡笑，「那時太年輕，說的話都很矯情。」

「我當真了。」陸琛始終注視著她，眸光幽邃。

言歡沒有避開他的視線，只是釋然，與他一起靠在車邊，看著天空中時常炸開的煙火，道：「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記得我外婆家在哪里。」

「你說過的每句話，我都記得。」陸琛又道，「那些信不管是你寫的，還是別人模仿你的字跡給我寫的，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現在回來了，可以見到你，也可以重新追求你。」

言歡失笑的看他：「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你一點都沒變，還是那么霸道。」

「重新追求你這件事，本就與你無關，這是我的事。」

言歡點點頭，「嗯，用陸琛的思維來看，這的確沒有毛病。」

陸琛眸色無比認真的看著她說：「是我的罪，我認。」

「可我……好像已經不喜歡你了。」

言歡也想，她現在喜歡的人仍舊是陸琛，該有多好。

破鏡重圓，年少舊夢，久別重逢，那一定是段佳話。

可現實更多的卻是，錯過便是錯過，再回首，都是惘然。

「人這輩子會愛上一個人許多次，我可以等，等你重新愛上我，小歡，我這輩子都是你的，任你一人蹉跎，這件事，並不是現在我才確定的，五年前跟你在一起時，我便已經確定。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會那么堅定的遠走他鄉，我以為，這份感情我做的了主，只要我愛你，哪怕我走十年，你也依舊是我的。」

言歡彎了彎唇角，釋懷道：「我以為我會怪你一輩子的，但當你忽然回來出現在我面前，我才發現我早就不怪你了，你追求事業沒有錯，跟我分手也沒有錯，只是那時我想要一個家，想要兩個人三餐四季，可那時你想要優渥的物質和前途無量的人生。」

「陸琛，我們都沒有錯，只是我們的人生目標，一直在完美的錯過。」

「可現在，不會再錯過，你定的人生目標，不管是什么，只要你想，我可以陪你一起完成。是兩個人三餐四季也好，是拿影後拼事業也好，我都會陪著你。」

陸琛轉頭，笑意和煦的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寵溺。

言歡看著他，淡淡的笑著，無言。

可她，不再需要了。

披荊斬棘，她一個人已然學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