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下的博海大橋,被昏黃路燈籠罩,海面吹來的冷風呼嘯,灌入慕微瀾的脖頸里。
她站在大橋上,望著那一望無際的平靜海面,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對著海面放聲大喊起來。
「傅寒錚!傅寒錚!我在等你回來!你快回來……」
她歇斯底里的聲音,又啞又干,哽咽抽泣。
初冬的海風如刀片,割在臉上尖銳的疼,眼眶里的熱淚,滑落的瞬間,已經變的沁涼。
視線模糊里,她盯著那海面,煢煢孑立在大橋上。
寒錚……你到底在哪里?
司機老劉站在一邊,一直注視著慕微瀾。
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傅家別墅。
老劉接起,「喂,老爺。」
「盯緊少夫人,我怕她想不開做傻事。」
「是,老爺您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少夫人出事的。」
掛掉電話後,老劉從車里取了條毯子過來,走到慕微瀾身旁,遞給她。
「少夫人,海邊風大,您穿的不多,還是披著毯子吧,小心著涼。」
慕微瀾眼淚一股一股的滑落,她訥訥的轉頭看向老劉,咬唇問:「你說,如果寒錚還在海里,他會不會很冷?」
老劉一愣,「這……少夫人……也許少爺……」
「你們其實都想告訴我,寒錚已經死了,對不對?」
「少夫人,您現在還有身孕,多保重啊。」
慕微瀾哭著哭著,笑了起來,「所以,你們都覺得寒錚死了?」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一個出車禍被撞進大海里的人,怎么還有可能活著?
只是,老劉不忍心對慕微瀾說這些話。
慕微瀾看著海面,一字一句的說:「只要沒見到他的屍體,他就有活著的可能。他答應我的,今晚要早點回家的。」
老劉抿了抿,眼眶也有些濕。
慕微瀾雙手抓著欄桿,對著大海大叫道:「傅寒錚!你聽好!我會一直一直等你回家的!」
……
藍郡別墅。
喬洛睡的昏昏沉沉的,額頭冒著冷汗。
祁彥禮抱著她,柔聲喚她:「小桑,醒醒,小桑?」
「啊——!」
喬洛忽然驚醒,驚恐的盯著祁彥禮。
祁彥禮啞聲道:「怎么了,做噩夢了?」
喬洛撲進他懷里,緊緊依偎著他的胸膛,「我、我夢到我殺人了……」
「怎么會,我的小桑這么善良,怎么會殺人,別胡思亂想。」
祁彥禮執起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
「餓了嗎?我讓佣人煮點夜宵給你吃。」
說著,祁彥禮就要起身離開,喬洛一把拉住他的袖子,「祁彥禮你別走,我害怕。」
祁彥禮又重新坐了回來,抱著她,「別怕,我不走。」
他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她額頭上的汗珠,大手輕拍著她纖瘦的背脊,見她這么依賴他,又情不自禁的有些愉悅。
「小桑,你好像比以前更依賴我了。」
「……」
祁彥禮淺淺的笑了下,說:「我很開心你能這么依賴我。」
「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跟你想象中的不一樣,你會不會恨我?」
男人的目光,深深的注視著她,「無論你變成什么樣,你都是我的喬桑,我疼你還來不及,怎么舍得恨你?」
祁彥禮伸手,幫她理著那些被汗濕的發絲,喬洛就那么怔怔的望著他,眼底動容。
「對了,有件事我想應該告訴你。」
「什么事?」
祁彥禮說:「傅寒錚今天出了車禍,人和車都被撞進了大海里,至今還未打撈到屍體。」
喬洛渾身惡寒,心臟顫抖的厲害。
也就是說,傅寒錚真的死了?
她六神無主的,「怎、怎么會這樣?」
祁彥禮蹙眉:「也許是他曾經在商場上樹立的敵人,但是我想不到是誰有這么大的膽子。」
喬洛小心翼翼的望向他,問:「傅寒錚死了,你……你會不會很難過?」
祁彥禮忽然嘲弄的笑了下,說:「曾經因為他,我失去了你,我恨不得他被千刀萬剮,他死一千次對我來說都不夠,可現在得知他遇害的消息,我竟然開心不起來,我忽然想起我們還是好朋友的那段時光,他死了,我心里忽然空落落的。」
喬洛喃喃自語:「他真的死了嗎?」
「十幾個小時過去了,人卻還沒打撈到,生還的可能性很小。最近,也許傅氏集團就要大換血了。」
喬洛閉上眼,心口很悶,她以為報仇了,會酣暢淋漓,可她不僅沒得到期待中的快.感,心情反而沉重無比。
喬洛想起自己還有一些事沒做完,便對祁彥禮說:「我肚子有點餓了,你能不能讓人給我做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