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森將「屍體」扔上直升機後，月如歌也動作快速利落的鑽進了機艙。

陸喜寶賴在機艙門口，水眸牢牢的盯著江清越，小手攀上了他修長微涼的大手，「江清越，你回答我啊。」

那軟糯卻堅定的聲音里，隱有哀求，令江清越的心臟狠狠一縮。

可男人的目光，清寒的毫無溫度，他一點點剝開她的小手，只淡漠的開腔：「回家吧，別再等我，就當做沒認識過我。」

別再等他，就當做從未認識過他……

機艙門，猛地關上，將陸喜寶隔絕在外。

陸喜寶看著頭頂上方漸漸飛遠的直升機，眼淚從眼角劃過。

他來過，但他走了。

……

坐在直升機里的江清越，垂眸望著那漸漸變小的醫院天台，還有那站在天台上許久沒離開的小身影，心臟處像是被一只大手緊緊攥住，肆意蹂`躪。

坐在他身旁的月如歌冷笑的嘲諷了一聲，「當初是誰跟我說，這輩子非陸喜寶不可，這才轉眼多久就分手了。男人的嘴，果然是騙人的鬼。」

湯姆森一邊開直升機，一邊和他們聊天，「江，你該不會是覺得自己快掛了，所以才跟那小丫頭片子撇清關系吧？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白狼嗎？」

白狼，是江清越在明組織的代號。

江清越一直沉默，沒有說話。

月如歌輕哼了一聲，又說：「早就說過，你跟陸喜寶沒未來，你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像她那種出生在和諧小康家庭里的乖寶寶，對於她的職業來說，治病救人就是她的理想和職責，可你呢，一個雙手沾滿鮮血的屠夫，她救人，你殺人，你們注定不是一路的。」

湯姆森這就不贊同了，「如歌，你這就小家子氣了，我們雖然殺人，可我們殺的是恐怖分子和壞人，我們殺少部分的人，維護整個世界的治安，保護多數人，我們的職業很光榮好不好。」

「說那么偉大，你是不是連自己都感動了？」

湯姆森肆無忌憚的笑起來，「我們可是英雄。」

月如歌補了一刀，「對，是死後不能留名的那種英雄。」

湯姆森：「……」

月如歌注視了一眼江清越，發現他始終沒說話，抿了抿唇瓣，開口道：「你的胃病……回去需要好好治療，否則你真的會掛。」

「我知道。」

月如歌咽了口唾沫，忍不住問：「老實說，你該不會是真的因為覺得自己朝不保夕，所以才跟陸喜寶提分手吧？」

江清越清清淡淡的回了她一句，「你剛才不是說，我跟她從始至終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嗎？既然如此，那還是早點分開，對彼此都好。」

月如歌沒來由的慍怒，「江清越，原來你是這種認命的人。」

江清越轉眸，看向窗外的夜色，平靜的說：「我希望她能最後嫁一個像我一樣的男人，這樣她就能一直記住我。可我又害怕，她最後嫁一個像我一樣的男人。」

他靜默的側臉，劃過一絲落寞。

月如歌有些不解：「為什么？」

江清越：「如果像我，那為什么不是我？」

月如歌目光一滯。

……

晚上十點，慕微瀾頭麻的厲害，睡不著，給陸喜寶發了條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