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看到萬林已經收功逐漸平靜下來，知道他已經有驚無險的熟悉了煉化這股寒氣的全過程。他輕輕吐出一口氣，跟著低頭向萬林坐著的岩石望去。

老人神色黯淡的望了一會兒靜靜矗立在自己對面的岩石，跟著語氣平緩的對萬林說道：「當年我和虛無見面時談得十分投機，我們隨後也相互展示了我們自己門派的內功，當時虛無的功力幾乎與我相仿，身上的寒功十分了得。可我當時就發現了他們玄虛觀內功的弊病，知道虛無當時的功力已經無法再繼續提高，否則寒氣中的陰毒一定會傷及他的身體。」

他跟著揚起頭看了一眼萬林有些發青的臉色，悠悠的說道：「虛無精通醫道，他早已經意識到了這點，他神色黯淡的跟我說，玄虛觀的獨門葯物已經無法抵御他體內深厚的陰寒真氣，他的功力已經快到盡頭了。」

「當時他取出這把匕首跟我說，這把匕首上的寶珠雖然能發出赤陽的氣息，可也已經無法配合他繼續練功，一旦他提起體內雄厚的真氣，這顆寶石射出的光線就時強時弱，讓他一會兒如墜冰窖，一會兒又感覺被烈火焚燒，就跟你剛才的感覺一模一樣。」

萬林聽到這里，回憶著剛才寒氣發作時的情況說道：「是不是玄虛觀的功力達到一定的層次後，已經無法控制這顆寶珠中的陽氣？」

爺爺立即回答道：「對，就是這種情況。當虛無他們練就的陰寒真氣積聚到一定程度後，這顆寶石就會在這種陰寒真氣的刺激下發出更加強烈的熾熱氣息。習練者在這種熾熱氣息中根本就無法控制體內的真氣，如果提聚的陰寒真氣過多，體內就會出現寒如冰窖的感覺；如果提聚的過少，又會出現烈火焚身的感覺。稍有不慎，就會傷及自身。」

「虛無知道我萬氏一門也精於醫術，所以他問我能不能在他們玄虛觀那種獨門靈葯的基礎上，再重新炮制出一種赤陽的葯丸，用以維持他體內的陰陽平衡。當時我搖了搖頭說道，葯物只是一種臨時性的輔助措施，長久服食體內必然要產生抗葯性，一旦他們體內的陰寒真氣過於雄厚，葯力根本就無法長時間保持他們體內的平衡。」

昏暗的山洞中，老人回憶著當時的情景，臉上又充滿了悲戚的神色，好像當年那一幕就在眼前。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望著洞外黑漆漆的山間緩緩的說道：「當年我跟虛無在這個山洞中談天論地，相互交流練功的心得和醫術，他還跟我講了許多出外雲游行俠仗義的事情，當時我確實被他磊落的胸襟和人品所打動。」

老人說到這里垂下花白的腦袋，語調悠悠的說道：「人生能得一知己，這一輩子已經足矣了！能跟虛無成為一輩子的好友，我知足啦！」

他跟著抬手指著萬林放在身邊的古琴，繼續說道：「當時，我們就用這支玄虛觀相傳數百年的古琴，分別彈奏了一曲，我們兩人跟著撫摸著這把古琴大笑了起來。我們都在悠揚的琴聲中聽出了對方的心意，聽出了我們在行走江湖中行俠仗義、叱吒風雲的激情，聽出了彼此對人生的感悟和對方的仰慕，知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