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犬墳】(5)(1 / 2)

白犬墳 icegream 2407 字 2020-12-17

【白犬墳】第五章2020年3月4日凌晨六點剛過。

老狸子睡眼朦朧的剛推開收發室窗戶,就驚訝的發現小區門口胡同里各色早市攤位中間,毫不和諧支起了往日午後才擺出的麻衣神相掛攤,被擠到一邊的買韭菜盒子攤位老板毫不客氣的將油鍋熱煙扇向旁邊正在端碗喝粥的許鐵嘴,許鐵嘴責一邊罵罵咧咧的咳嗽著,一邊透過水晶墨鏡熱切的望著小區里面那棟五樓開了一夜窗戶的小樓——溫嵐家。

見到推窗往來的老狸子,許鐵嘴咧著滿口黑黃牙齒的薄嘴唇,微微抬起手中碗向老狸子打了個招呼,老狸子笑著哈了下腰,但卻是搖了搖頭,示意自己吃過了,然後轉過身去也望向溫嵐老師家的窗口,但背身的瞬間臉上卻笑意頓消,反但是浮起忌憚、鄙夷和怨恨的神色。

老狸子的師傅是半吊子入門,采花門里的功夫多半是老狸子跟師傅入門後自己悟的,但是自己那位當年曾在帝都四年里連續采花200多位婦女後大意被擒,然後吃了顆花生米的半吊子師傅卻也有個優點,就是博聞強記,對江湖里各色秘聞無不熟稔於心。記得自己那半吊子師傅當年曾經酒後跟自己說過,華子門—也就是丐幫,門里原本有門下三流的陰毒手段——「斷天梁」,對心智堅定的目標人物若要引為己用,便下功夫研究這人七情六欲的弱點,擇其要害命門處下狠手,趁其情傷心損、魂魄散亂之際用虎狼毒葯損其魂魄一二,這人便痴傻呆囁任其擺布了,只是這手段過於毒辣,方法也過於復雜,門中長老秘不示人,會用的則更是屈指可數。

只是後來革命黨大旗席卷神州之際,各路江湖能人等紛紛投身其中,其間偶有華子門人因緣際會結識長生門高人,將那後半段下虎狼毒葯的狠毒手段改為移魂奪魄的陰損道術,以持咒之人的符人陰鬼奪取生人的一魂一魄以替換之,被落咒之人失魂丟魄但神智無損一如常人,就此乖乖聽命於下咒之人,只是相傳落咒之人魂魄缺失,死後往往淪為孤魂厲鬼不得超生,故此持咒之人也要折損大半陽壽。

老狸子雖然色欲蒙心,但終究是江湖人眼尖手快,昨夜那老神棍扔出去符人陰鬼得瞬間,老狸子依稀看見上面寫的有自己的名字,想來必是那個老神棍忌憚天理昭彰,雖然使出這等陰損折壽的手段,卻定是將自己做了持咒人,將那溫嵐小美人做成落咒人,他卻逃了天譴,還能借機一親美人芳澤。

原本一直心下惴惴的老狸子把心一橫,想到,老子也是江湖上刀尖舔血的,原也沒想能有什么善終,若能將那小美人納入彀中,少活幾年有能怎地,正所謂石榴裙下死,做鬼也風流,隨時這般想法,但終究被人暗中算計了心情還是有些陰郁憋悶,老狸子惡狠狠地咬著牙低聲道:「直娘賊的瞎子,事成之後也讓你嘗嘗我桑沖門的手段,哼哼!」

正自眺望時,一身牛仔褲、體恤衫、扎著馬尾辮的孫麗梅挎著包小跑著從遠離跑了過來,路過小區門口遠遠望見正倚窗而望的痴漢老狸子,孫麗梅笑著沖他老狸子俏皮的炸了眨眼,路過窗下時還對他做了個掏心飛吻的可愛動作,霎時間讓老狸子心情舒暢了起來,正要撩拾著小美人兩句,一閃間卻瞥見了孫麗梅身後不遠處正躡手躡腳跟隨著的孫正義,便立刻正容的擺了擺手,就像對每個鄰居打招呼一樣。

那許鐵嘴今日卻有些興奮的失態,見孫麗梅跑了出來,便也湊了過來,孫麗梅笑著做了個瞧不起的表情,同時身前扶著挎包的小手微不可查的做了個小小的手勢,似是戲謔許鐵嘴那根小肉蟲似的,清醇靚麗的美人做了個讓知情人心旌神搖的成人挑逗手勢,頓時讓許鐵嘴樂的找不著了北,在孫麗梅路過自己身邊時,趁周圍人不注意悄悄地在孫麗梅飽滿翹挺的臀部上拍了一巴掌。

最新找回孫麗梅嬌嗔嫵媚的回頭瞪了一眼許鐵嘴,腳下卻是絲毫不停頓的奔了出去,她是高三畢業班的班主任,再不走的話就趕不上班里的每天七點的早自習了。

許鐵嘴陶醉的聞著手掌心溢流的女人體香,漫步踱回了掛攤,笑嘻嘻的重又低頭對付著那碗厚粥,卻絲毫沒發現身後不願暗處里孫正義那憤怒冒火的眼神。

倚窗壞笑的老狸子、樹後憤怒握拳的孫正義和眯眼眺望溫嵐家的許鐵嘴,此時誰都沒有注意到一個面色有些蒼白、長相普通的清瘦女人面無表情的拖著行李箱緩緩走進了小區,毫不陌生的徑直走進了溫嵐家的樓道里。

那女人走到溫嵐家門前剛要敲門,缺皺了皺眉,提起鼻子聞了聞,似乎有股怪怪的味道自房間內向外彌漫,雖然味道還很輕,但她卻依然問出來了,那是——煤氣味道!

女人用力敲了敲門,里面卻絲毫沒有動靜,女人搖了搖頭,無奈的伸出手指在門鎖上輕輕一碰,指尖藍芒縈繞,那門咔噠一聲便開了鎖,門扇向外微微彈出了些須縫隙,立刻一股濃郁的煤氣味撲面而來。

女人皺著眉頭開門進了房間,然後又轉身帶上房門,此刻如果有人跟著那女人進入房間,便會看到驚人的一幕。

關門瞬間門框和金屬門扇相撞,蹭出了數顆火星,這便瞬間點燃了屋內彌漫的高濃度煤氣,火焰瞬間劇烈爆燃了起來,令人窒息的滾燙藍火從門口翻翻滾滾的沖向廚房里的煤氣灶,爆燃讓門窗瞬間變形,家居破碎橫飛,玻璃在高溫高壓下爆裂四射,但眼前這一切卻詭異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那女人伸手虛空一抓,四周碎裂的玻璃迅速飛回原位重又形成完整如初的玻璃,門窗家具如同皮筋一樣又恢復到原來的形狀,那沖向煤氣灶的滾滾藍火如同倒帶慢動作一般翻翻滾滾的又退了回門口,就此消失湮滅在空中,當初引燃的那幾點火星如同流星般縮回了門縫里,屋內又回到了原來安靜哀傷的初狀。

那女人捂著口鼻,再用手指在空中劃了一個圓圈,然後指向煤氣灶,只見屋內的窗簾和書頁等輕浮之物都在想煤氣灶方向飄舞,空氣中的煤氣如同漩渦中的水流一樣爭先恐後的奔回了煤氣灶眼里,煤氣表上的表字也極其配合的倒轉了起來。

那女人打開了室內緊閉的門窗,來到客廳中的靈床前,靈床上安靜的躺著一身新衣、了無生機的陳凡,床邊溫嵐身子坐在椅子上,上身伏在兒子身上,臉龐緊緊貼在兒子胸口,手兒卻還兀自緊緊握著兒子的手掌,如同睡著了似的,只是滿頭青絲此刻卻變成如雪白發,根根雪白晶瑩,再無一根一絲黑發。

伸手撫著溫嵐的頭頂白發,那面無表情的女子眼神里浮現出一縷淡淡的哀傷同情,似乎是對小婦人時慳命薄的同情,又似乎是長輩對晚輩的愛憐,但轉瞬間申請便恢復如初,抬起頭冷冰冰的回頭對著身後影子說道:「六道輪回各有天命,你這畜生生死關頭能遇千年一度的帝流漿,魂魄不散,若能就此契機專心修行自可脫離獸道輪回,妖仙可期,何苦再回人世遭那輪回苦楚!」

那女人身後影子里一道犬形白影閃現,躬身蹲在女子面前,抬起雙爪搭在一起做苦苦哀告裝,不時扭頭看向小婦人溫嵐,眼神中淚光連連,滿是依依不舍的神情,卻終究是白影虛幻口不能言。

那女人冷冷道:「人妖殊途,機緣難得,你可確定要這樣?」

最新找回那白犬影子連忙匍匐在地,連連叩首。

「那陳凡死於非命,魂魄失散不全,即如此,那我便如你所願,此刻告你知道,我受溫家先輩所托照拂溫家後人,若你不守你我昨夜之約或傷害到了嵐兒,我南羽決計不能饒你,不信你來看!」這自稱南羽的女人聲色俱厲道,說罷一指按在溫嵐頭頂,再抬起時指尖藍芒自溫嵐頭頂延展伸長閃爍不斷,不一會一道怪異如姜糖小人的透明身影從溫嵐頭頂被拽出,在藍芒電光燒灼下尖利怪叫著扭曲著身形。

南羽虛空一握,數道藍芒四面八方纏繞住那透明小人,越來越粗壯的藍芒電的那小人發出刺耳尖叫,不片刻化作一縷灰煙,那縷灰煙順著南羽手指飄飄盪盪的鑽進了南羽那個行李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