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義薄雲天屬小孟(1 / 2)

就此散去?開什么玩笑!孟奇暗自腹誹,正氣凜然地站了出來:「方丈大師,可當我等是貪生怕死之徒?」

「阿彌陀佛,老衲不是這個意思,幾位施主都有傷在身……」心寂依然要勸眾人離開,但他不可能明說少林已經決定放棄這片基業,再是守衛也無用。那樣很容易被朵兒察知道,強撐住傷勢進攻,讓僧眾們來不及撤離。

「方丈大師,莫非你嫌棄我等受傷無用?」孟奇一臉義憤,熟練地扭曲了心寂的意思。

此時,少林寺的首座長老們都趕到了心寂身後,防止孟奇等人突然偷襲。

聽到孟奇的話語,自承武林正道的眾僧自然不會光明正大地說確實無用,支支吾吾,竟無人回答。

「老衲重傷,江施主和張施主亦是如此,而朵兒察根本未損,此戰實在希望渺茫,諸位施主非我少林弟子,為何要揮霍性命,留守少林,做這玉石共焚之事?哪怕少林之中,有這等決心之僧人,也是少之又少,因為實在毫無意義,恐怕只有老衲等行將圓寂之輩,才會舍得這具臭皮囊。」

「諸位施主何不留住有用之身,以待來時?」

心寂就差直說只有老衲要死守少林,別人都可能逃離,你們這群毫不相關的陌生人逞什么英雄,發什么瘋?

孟奇上前一步,雙手合十,寶相庄嚴地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死有輕於鴻毛,亦有重於泰山,我等舍生取義,正在今日!」

包括心寂在內,所有僧人都聽得目瞪口呆,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一門心思要為了救人而犧牲自身的人!

而且最為重要的是,我們根本不想讓你救啊!

孟奇說完之後,忽然覺得「阿彌陀佛」配後面熱血慷慨的話有點違和,但他馬上就自我安慰道,反正這年頭流行畫風不對!

見眾僧愣住,孟奇昂起腦袋,做俠肝義膽義薄雲天狀:「今日之事,不是少林要不要救的問題,而是我等要向天下蒼生昭示,這世上還有慷慨赴死之人!」

江芷微抬起手,捂住嘴巴,強忍著笑意,蒼白的臉上憋出了一抹潮紅,齊正言嘴角抽搐了一下,暗自慶幸自己與孟奇說話不多……

心寂沉默半響,看了看倉促服食丹葯後打坐穩定傷勢的張遠山和煢煢孑立衣衫飄舞的江芷微,嘆了口氣道:「張施主與江施主傷勢沉重,此時下山怕也難以突破鐵甲兵的封鎖,還是入寺以待時機吧,德空,速去取小還丹給幾位施主。」

「幾位施主,入寺之後,煩請你們鎮守後山,以防蠻族高手攀崖而入。」

他將孟奇等人安排在了基本不會有誰來進攻的清凈後山,也避開了寺內撤離的密道。

「多謝方丈大師。」孟奇悄然吐氣,這是最理想的發展了!

…………

「方丈,那小沙彌是不是腦袋有恙?」回到大雄寶殿,心禪略有點氣惱地開口,「你為何要留下他們?」

心寂本待說話,忽然臉如金紙,繼而雪白,連續變化了幾次後,才勉強穩定,可看起來卻像一下老了二十歲。

「師父,您沒事吧?」他的弟子關切地問道。

「還死不了。」心寂平淡地說道,「好在剛才嚇退了朵兒察,有了緩氣之機。」他的傷勢似乎愈發地重了。

他側頭看著心禪:「江施主、張施主與朵兒察交手時確實在拼命,非是奸細,而老衲觀他們心意甚堅,若不讓他們入寺,怕是會死守山道,故而讓他們去看守後山,以答此番恩情,了卻因果。」

「後山除了舍利塔,並無要緊之處,不用擔心朵兒察之人偷襲,等弟子們通過密道撤完,再告知他們真相,讓他們也從密道離開,若朵兒察來襲的早,以後山的狀況,他們當能守到最後,到時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應該不會再死守了吧……」

心寂說得不太有把握的樣子,剛才孟奇的「慷慨激昂」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心禪沉著臉道:「榆木腦袋,怕是無解。方丈,秘籍、丹葯等已經挑出重要的裝好,現在就安排弟子撤離?」

「嗯。」心寂點了點頭,回首望向金身佛像,神情變得安寧淡然。

…………

「總算入寺了。」走向後山的道路上,孟奇長吁短嘆,還好自己「演技」不錯。

江芷微行走的很緩慢,但臉上不見一點迷茫憂傷,輕笑道:「不知心寂大師等高僧會如何看待你這個小和尚?」

腦殘兒童歡樂多……孟奇默默腹誹了自己一句,要不是任務壓迫,我樂意這樣嗎?

然後,他「正色」道:「一定是被我的俠肝義膽義薄雲天震動了,只差納頭便拜了。」

「反正剛才看到小和尚你特正經特嚴肅特激昂地說著那些扭曲的話,我就,我就想笑,哈哈……」江芷微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可笑著笑著,聲音就戛然而止,臉上浮現出少許痛苦。

「江姑娘,你傷勢如何?」孟奇擔憂地問道。

江芷微吐納了幾下道:「即使開了四竅,以我的境界,用『劍出無我』還是艱難,一劍之後,雖未脫力,但也只剩下三成功力不到,之後又被朵兒察勁力所傷,十停里剩不下一停,半日之內,估計也就只能仗著劍法對付對付鐵甲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