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 神宵矛法(1 / 2)

因為即將迎親的關系,聚神庄的大門敞開,但守衛只有很少是聚神庄之人,大部分是穿著白袍的月之鄉弟子。

門口的積雪被掃到了一邊,堆在梅花樹下,襯托得紅色愈發鮮艷,紅線夫人和塞外神駝看著孟奇左手提刀,水藍色道袍微晃,緩步走向正門,皆是愕然。

這,這,不是該悄悄潛入,尋找皇甫大小姐嗎?

直接從正門從守衛面前入庄,算什么回事?

難道他想大開殺戒,讓血梅開遍聚神庄?可迎親隊伍已然不遠,繞過對面的山丘便能抵達,里面至少有一名護法!

身穿水合服,腰系絲絛,腳踏麻鞋,左手提刀,面容清俊,姿態悠閑,這是月之鄉弟子對靠近道人的最初印象。

「來者何為?」一名弟子大聲問道。

孟奇微微一笑:「貧道乃皇甫庄主忘年之交,聽聞皇甫小姐大婚,特來觀禮。」

他說得坦坦盪盪,毫無沿路讓雪地開出朵朵梅花的心虛。

不知為什么,看著這樣瀟灑飄逸的道人,體會到他的坦盪,「月之鄉」弟子忽然感覺他值得信賴,就像自己手中的劍和親生父母一樣值得信賴。

「請。」他讓開道路,任由孟奇進去。

紅線夫人和塞外神駝一個緊咬紅唇,一個嘴巴半張,隨便說句話就被放行了?

若真這么容易,自己等人何必苦苦思索潛入的方法!

莫非是玄門道術?

他們跟在孟奇後面,略顯局促和不安,不提目的是阻止聯姻,光是先前倒下的那一個個月之鄉弟子就讓他們沒辦法心安理得,哪像清源道長,優哉游哉,仿佛昨晚只是隨手摘了幾朵梅花,毫不在意。

穿過大門後,孟奇這種坦然自在的態度讓各處把守之人都覺他理所當然出現於此,沒有任何詭異,於是竟然沒人盤問,一路到了正廳。

因為這邊是迎親之禮,非是拜堂正禮,而且又經過了「挑選」,沒讓願意為聚神庄出頭的那部分親友出現,所以廳內顯得稀稀拉拉,僅得幾十個人湊數,氣氛較為尷尬,各自圍成小圈子竊竊私語,一副大廈將傾,豪門末日的景象。

忽然,有人止住了話語,看向門口,只見施施然走進來兩男一女,為首之人是個年輕道士,容貌清俊,扮相出塵,後面跟著的兩個則……

「那,那不是紅線夫人和塞外神駝嗎?」有人脫口而出,語氣驚恐。

這兩人在江湖之中都算頗有名氣,而且公開宣稱要破壞聯姻,拯救皇甫大小姐,原本以為「月之鄉」會竭力阻止他們出現,,誰知現在他們竟大搖大擺進來!

一道道驚愕的目光望向紅線夫人和塞外神駝,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難道他們屈服了?

或者闖過了「月之鄉」的重重攔截?

有人正待開口詢問,突地發現不對,紅線夫人和塞外神駝都靜靜跟著前面的小道士,不像是主導者,倒像是幫手隨從!

「這小道士誰?」

「莫非是道德觀之人?」

「無量真人還沒到呢!」

竊竊私語聲響起,驚疑不定之中,他們眼睜睜看著孟奇等人穿過大廳,直入後面。

「來客止步!」寬闊的天井內站著幾人,有男有女,年紀都不算大,穿著聚神庄的青色服飾,提著黑鐵長矛,擋在孟奇等人面前的是個形貌偉岸的年輕男子,天庭飽滿,鼻子挺直。

未等孟奇說話,紅線夫人急聲道:「我等來見皇甫小姐。」

「大婚在即,新娘豈能隨便見人?」天庭飽滿的年輕男子表情冷漠地阻止。

紅線夫人頓時大怒,直指年輕男子道:「你,你,好你個鍾寧,皇甫前輩不計較你出身低微,收你為徒,你竟然投靠月之鄉,吃里扒外,幫外人看著皇甫小姐!」

這名男子正是皇甫濤七弟子鍾寧。

鍾寧略有惱怒:「紅線夫人,聯姻之事對雙方皆有利,我等是為了聚神庄千年基業才如此抉擇,莫非你想看著聚神庄在洗月先生手下毀於一旦?」

紅線夫人又氣又怒,正待喝罵,卻見孟奇抬起手,輕輕壓了壓,於是強行忍住。

鍾寧正訝異於有人能阻止紅線夫人的火爆脾氣,就見孟奇淡笑開口:「鍾施主,貧道清源,乃皇甫庄主忘年之交,得他指點,方刀法有成,如今皇甫庄主失蹤,皇甫小姐卻突然嫁人,貧道必須見上一見,問上一問,否則內心難安。」

他用詞淡然,但蘊含著不容拒絕的強勢,似乎誰也不能阻止他入內。

「清源道長,豈有禮前私見新娘的道理?」鍾寧半步不退,既然投靠了月之鄉,就得盡職盡責。

孟奇右手緩緩握向刀柄,不帶怒意地道:「既然如此,貧道就帶皇甫庄主教訓一下弟子。」

鍾寧怒意上涌,完全沒感覺到孟奇拔刀的精妙,他右手握向刀柄的動作就像一個剎那的不斷重復,別無二致,與每一步都走出同樣大小的距離相比,更顯玄妙,標志著對身體對真氣對刀法的超強掌控。

「給我出去!」鍾寧怒喝一聲,長矛劈出,宛若抽打,蘊含著五重變化,幾有雷霆剛猛之兆。

刀光亮起,他瞳孔中有道銀白的細線凝固,差點就無法捕捉刀勢,只覺對方長刀貼著矛桿就斬了過來。

這一刻,他心中情緒翻滾,仿佛師父當面,因為過往不知多少次的喂招中,自己屢次遭遇這樣快若閃電的一擊!

他長矛一架,就要隔開刀光,卻突然感覺對方之刀空空盪盪。

刷刷刷,他的眼中有七道銀白閃電乍亮,前後相連,沒有間隔。

旁邊幾名弟子同樣如此,只感覺清俊道人於呼吸之間連劈了七刀。

錚,孟奇收刀歸鞘,直接走向鍾寧。